流波山之行,無功而返。魔教憑借詭異陣法與周密計劃,雖未完全達(dá)成目的,卻也成功攪亂局勢,從容退去。青云門眾人帶著疲憊與挫敗感返回宗門,然而,等待他們的并非安撫,而是一場席卷整個青云山的驚天風(fēng)暴。
風(fēng)暴的中心,依舊是那個木訥寡的大竹峰弟子,張小凡。
流波山上,張小凡頻繁動用噬魂棒,其散發(fā)出的兇戾之氣與吞噬生靈的詭異能力,早已被眾多同門看在眼里。加之他修為低微卻身懷此等異寶,功法路數(shù)又明顯摻雜了非青云道法的痕跡,種種疑點匯聚,早已引起高層極大關(guān)注。
回歸青云不久,一場針對張小凡的質(zhì)詢,在莊嚴(yán)肅穆的玉清殿上展開。
掌門道玄真人端坐主位,面色沉凝。兩側(cè)各脈首座依次列坐,包括面色鐵青的田不易。殿中,張小凡孤身一人跪在中央,承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審視與威壓。齊昊、陸雪琪、曾書書等參與流波山之行的弟子,也立于一旁,神情復(fù)雜。
質(zhì)詢從一開始便充滿了火藥味。蒼松道人率先發(fā)難,辭犀利,直指張小凡身懷魔教邪物,修煉詭異功法,疑為魔教潛入青云的奸細(xì)!他列舉流波山上張小凡動用噬魂棒吞噬對手靈力的種種“惡行”,之鑿鑿。
田不易雖極力維護(hù),稱小凡心地純善,絕非奸惡之徒,但那根詭異的燒火棍和其身上日益明顯的煞氣,卻讓他辯解得蒼白無力。
張小凡跪在殿中,面色慘白,渾身顫抖。面對師門長輩的逼問,他腦海中一片混亂。噬魂棒的秘密?那是普智師父臨終所贈……天音寺的功法?那是普智師父讓他發(fā)誓不得外傳的……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想起對普智的誓,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能無助地重復(fù)著:“弟子沒有……弟子不是奸細(xì)……”
這番模樣,在蒼松等人看來,更是做賊心虛的表現(xiàn)。
“冥頑不靈!”蒼松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與狠厲,“掌門師兄,此子身懷異寶,功法詭異,又與魔教妖女糾纏不清(指流波山上有人見到碧瑤與張小凡有所接觸),證據(jù)確鑿!依我看,應(yīng)當(dāng)廢其修為,嚴(yán)加拷問,定能揪出幕后指使!”
此一出,殿中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廢去修為,對于修真者而,比死更難受!
田不易勃然大怒:“蒼松!你休要血口噴人!”
道玄真人眉頭緊鎖,目光如電,看向張小凡,沉聲道:“張小凡,你還有何話說?你那根棍子從何而來?你所修功法,除了我青云門太極玄清道,另一部分源自何處?”
巨大的壓力如同山岳般壓在張小凡心頭,他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普智師父慈祥的面容、草廟村慘烈的景象、對師門的愧疚、噬魂棒帶來的力量與恐懼……種種畫面在他腦中瘋狂閃現(xiàn)!
就在他心神即將崩潰之際,一個他從未想過會在此刻出現(xiàn)的人,站了出來。
天音寺代表,法相。
法相雙手合十,面露悲憫,緩緩道:“阿彌陀佛。道玄師叔,諸位前輩,關(guān)于張師弟之事,小僧或知一二?!?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法相身上。
法相看向跪地顫抖的張小凡,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繼續(xù)道:“張師弟所修的另一門功法,乃是我天音寺不傳之秘——大梵般若。”
“什么?!”
殿中一片嘩然!
青云門弟子,竟身懷天音寺至高佛法?!
“而這門功法,”法相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乃是多年前,我?guī)熓迤罩巧裆?,在途?jīng)草廟村時,因……因一時心智被蒙蔽,犯下大錯后,為彌補(bǔ)心中愧疚,私下傳授于當(dāng)時尚且年幼的張師弟?!?
“普智神僧?!”田不易失聲驚呼,“他……他犯了何錯?”
法相閉上雙眼,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緩緩?fù)鲁隽耸铺祗@的真相:
“當(dāng)年草廟村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那場慘案的兇手,并非什么妖魔,正是……正是心智已被‘噬血珠’邪力侵蝕的普智師叔!”
轟——?。?!
此如同九天驚雷,在玉清殿上炸響!
所有人都被這匪夷所思的真相驚呆了!
草廟村慘案,竟是德高望重的天音寺神僧所為?!而張小凡,竟是那場慘案的幸存者,并因此得到了兇手的傳承?!
張小凡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法相!他一直敬若神明的普智師父……竟然是殺害自己全村鄉(xiāng)親的兇手?!這怎么可能?!
巨大的沖擊與背叛感,瞬間將他吞噬!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不……不可能……你胡說!!”張小凡發(fā)出嘶啞的吼聲,狀若瘋魔!
然而,法相那悲憫而沉重的表情,以及天音寺對此事的默認(rèn)態(tài)度,都無情地證實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