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凝出一滴巫血,讓其一動不動的魔物覆上一層灰蒙蒙的浮縷,紅色的鮮血化作一絲絲的符文,自羌渺的指尖傾泄而出。
她口中低聲呢喃,指尖隔空用那指尖血虛空畫著符咒,耳邊盡是那龐然大物的凄厲的叫吼。
原本她還覺得掏出這東西的靈光境未免太過于果決,其物有善惡之分,他或許做了惡事,但是追根原因,或許他的本心并不壞。
可當開啟回溯之力看到的畫面和過往,她不得不對自己的猜想一連覺得諷刺,他追根也不是個好東西,靈光境剜就剜了。
還能造福一方地界,比起讓他腐爛在這神獄書里,去造福一方地界或許更有意義。
——啊啊啊啊??!
靈光境被剜出來的那一刻,同樣是血淋淋的,虛無的光影中,靈光境化作巴掌大小落在羌渺面前,她有些嫌棄,這血色無比,她不想觸碰,當即直接收進了囊中,對著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龐然大物嘆息“你不該動了邪念,去殺生去害人,你本也是凡人,卻為了一己之私修煉邪道,你該明白,下場不會好?!?
她丟下這句話,衣袖輕揮已經(jīng)出了神獄書,又恢復成那個在酒肆里不緊不慢飲茶的平凡女子。
她素手執(zhí)杯,望著地下突然搭起的戲臺子,來了幾分興致,一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
說戲人唱著曲兒,婉轉(zhuǎn)動聽,咿咿呀呀的唱著那愛恨情仇的糾葛,道不盡的曲終人散。
她正看得入迷,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緊張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聲音“姑娘?姑娘?”
她肩膀被輕拍了幾下,她有些錯愕,回頭卻見一玉面公子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對方一身素色青衫,洗得發(fā)白,儼然一介窮困書生的模樣,她不解的開口“何事?”
她表情平淡,叫人看不出一絲緊張,書生這算是徹底確認了這姑娘不懂這間酒肆的規(guī)矩了,又怕這姑娘真的不明不白的落去那混子手里,只能小心翼翼的開口“姑娘,趕緊離開吧,這戲臺子一搭,戲一唱完,這里就是許小王爺?shù)暮蠡▓@了……”
男子說到后花園幾個字時,還有些難以啟齒,畢竟對方怎么說也是個姑娘家,臉皮薄,他不好說得太過直接。
羌渺反復琢磨著后花園幾個字,許久方才頓悟,她該是感謝面前這個書生的,她啟唇“多些公子,不過——”她耳邊的戲曲已經(jīng)停了。
她無奈搖頭“有點遲了……”心里卻沒有絲毫慌張的模樣,書生急切的擺手“麻煩了,咱們趕緊躲起來,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
羌渺還未開口問有何不好,這書生已經(jīng)一把拉過她的手腕,將她拉在一處隱蔽的角落里躲了起來,邊噓聲說著“待會可千萬別說話,否則我們的小命都保不住?!?
無奈,羌渺只能配合著這白面書生,隨著他躲在角落,看著這間酒肆的變化。
果不其然,在那戲唱完的一刻,戲臺立馬被人撤下,一群帶刀侍衛(wèi)就即刻將這座酒肆給包圍了,羌渺目光一鷙,余光落在那原本當作店小二的人們,已經(jīng)脫去外袍,穿著一身黑色窄袖服,面色涌現(xiàn)殺意。
倒是古怪的很,羌渺嘀咕著,耳邊傳來書生怯弱的聲音“阿彌陀佛,小生一生行善換今日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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