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踏入魔宮深處,腳下的地面由漆黑的魔晶鋪就,每一步都映出他略顯凝重的倒影??諝庵袕浡蚧桥c血腥交織的氣息,卻奇異地混雜著一縷極淡的檀香——那氣味似曾相識,像極了他幼年時藏在襁褓里的半塊玉佩所散發(fā)出的微光。
“魔域試煉共分三重,每一重都是心與力的拷問。”魔域之主紅裙曳地,指尖拂過石壁上猙獰的魔紋,“第一重,喚作‘溯洄鏡’?!?
話音未落,前方穹頂驟然裂開,一面散發(fā)著幽綠光芒的古鏡轟然垂落。鏡面中并非葉辰的倒影,而是翻涌的黑霧,隱約可見斷壁殘垣與血色殘陽。
“鏡中是你尚未記起的過往。”魔域之主的聲音帶著一絲蠱惑,“伸手觸碰,便知你為何會被天道追殺,為何天生帶有破界之能?!?
葉辰深吸一口氣,指尖剛觸及鏡面,一股冰冷的力量便猛地將他拽入鏡中。場景驟變,他竟置身于一片燃燒的仙山,龍吟與魔嘯交織震天。一個懷抱嬰兒的青衫男子背對著他,正與數(shù)十名黑袍人激戰(zhàn),男子手中長劍赫然刻著與蒼瀾劍相似的龍紋——那劍穗上墜著的,正是半塊與他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檀香玉佩!
“爹!”葉辰失聲驚呼,卻見青衫男子被一道黑芒貫穿胸膛,懷中嬰兒被拋向虛空。而那黑袍人中為首的女子,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竟是魔域之主此刻的模樣,只是眼神中沒有笑意,只有無盡的悲愴與決絕。
“記住這一天,葉辰?!迸拥穆曇粼诨镁持谢厥?,“你是仙魔混血,是被兩界共同遺棄的禁忌之子?!?
劇痛猛地攥緊葉辰的心臟。他這才明白,為何蒼瀾玉牒會認(rèn)他為主,為何青龍之力與魔宮氣息在他體內(nèi)竟能隱隱共鳴。當(dāng)他再次睜眼時,溯洄鏡已化為飛灰,魔域之主正凝視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第二重試煉,戰(zhàn)‘心魔’。”
地面突然裂開,涌出無數(shù)由魔氣凝聚的身影——全是葉辰曾斬殺過的仇敵,甚至包括他在循環(huán)中被迫手刃的“自己”。這些心魔嘶吼著撲來,利爪直取他的識海。葉辰揮出蒼瀾劍,青色劍氣卻在觸及心魔的瞬間被染成漆黑,反噬他的經(jīng)脈。
“你的力量源于仙門,卻天生帶有魔性,這便是你無法完全掌控蒼瀾之力的根源。”魔域之主的聲音如同魔咒,“唯有接納自己的血脈,才能破局?!?
葉辰悶哼一聲,心口的玉佩殘片突然發(fā)燙。他想起幻境中父親臨終前的眼神,想起母親將他拋向虛空時的決絕——他們并非遺棄他,而是用生命為他筑起一道隔絕兩界追殺的屏障。
“我是葉辰,”他突然收劍,任由心魔的利爪刺入肩膀,“是仙門棄子,也是魔域遺孤,但我更是我自己!”
隨著話音落下,他體內(nèi)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驟然爆發(fā)。蒼瀾訣的青色靈氣與魔域深處的暗紫色魔氣在丹田處瘋狂旋轉(zhuǎn),竟凝結(jié)成一枚雙色靈珠。當(dāng)靈珠炸裂的瞬間,葉辰周身浮現(xiàn)出半龍半魔的虛影,左手持蒼瀾劍,右手竟凝聚出一柄漆黑的魔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