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閣的晨霧裹著碎星子,蘇挽月站在丹房窗前,看著指尖縈繞的銀芒在藥碾上投下蝶影。顧承煜送來的七曜鏡碎片被她碾成粉,混著鏡淵之水調(diào)成墨汁,正往泛黃的《蒼瀾秘錄》上補全殘缺的咒文。
“這處的星軌不對?!彼鋈煌9P,紙上的北斗七星本該指向鏡淵,此刻卻有一顆星子偏離軌跡,筆尖的銀芒突然炸開,在紙上燒出個黑洞。丹房外傳來弟子驚呼,兩人奔出去時,正看見蒼瀾閣西側的護山大陣泛起血色漣漪,漣漪中心浮著半塊琉璃鏡——正是姐姐留在鏡淵的那半塊。
“它在指引方向?!鳖櫝徐辖幼嬄涞牧鹆хR,碎片邊緣的血紋正與蘇挽月頸間玉墜共振,“指向閣后的隕星臺。”
隕星臺是蒼瀾閣最古老的遺跡,傳說是上古隕石墜落形成的石臺。兩人踏著晨露穿過碑林時,蘇挽月發(fā)現(xiàn)每塊石碑上的銘文都在蠕動,組合成母親臨終前的話語:“雙生蝶魂,本是混沌所化,一為鎖,一為鑰?!?
石臺頂端積著萬年不化的寒冰,冰下凍著具半透明的軀體——那是位身著上古服飾的女子,眉心嵌著與玉墜同源的蝶形晶石。琉璃鏡碎片貼近冰面的瞬間,冰層迸裂出蛛網(wǎng)紋,女子的睫毛顫了顫,吐出的寒氣在空氣中凝成星圖。
“這是初代守護者?!苯憬愕穆曇魪男菆D中傳來,她的身影在星光中若隱若現(xiàn),“她用自身魂魄煉化了第一只雙生蝶,卻在封印混沌時被吞噬了半顆心?!?
冰面突然炸開,女子的殘魂化作銀蝶撲向蘇挽月。顧承煜拔劍格擋的瞬間,銀蝶穿透他的劍鋒,鉆進蘇挽月的眉心。無數(shù)記憶碎片如潮水涌入——初代守護者將蝶魂注入雙胞胎體內(nèi),用隕星臺的引力鎖住混沌,卻不知每代雙生姐妹的廝殺,都是在為混沌之神積攢力量。
“所謂凈化,不過是讓混沌換種方式蘇醒?!苯憬愕穆曇魩е湫?,她指尖彈出銀線纏住蘇挽月的手腕,“你以為母親封印我是為了保護你?她是怕我們太早相認,讓混沌提前破封。”
蘇挽月感到玉墜燙得驚人,吊墜里的金蝶正與眉心的銀蝶相互撕咬。顧承煜突然按住她的后心,一股清冽的靈力涌入,卻在她體內(nèi)激起更劇烈的反噬——他的靈力竟與混沌之力同源。
“看,你最信任的人,本就是混沌的一部分?!苯憬忝偷爻稊嚆y線,蘇挽月被甩向隕星臺中央的凹槽,那里刻著與她生辰八字完全吻合的咒文,“第七次輪回的祭品,該就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