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頁一頁地翻看著,試圖從里面找出什么蛛絲馬跡。
可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夾層,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像密碼或者暗號一樣的東西。
這,就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古書。
“不對。”姜芷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姜流做事,向來滴水不漏。
他既然說這是“鑰匙”,就絕不可能這么簡單。
秘密,到底藏在哪里?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書的封面上。
那三個古樸的篆字——《輿地紀(jì)》。
她伸出手指,在“輿”字上輕輕地?fù)崦?
忽然,她的指尖,傳來了一絲極其細(xì)微的,凹凸不平的觸感。
她的心,猛地一跳。
她將書湊到眼前,對著光,仔細(xì)地看了起來。
只見在“輿”字的最后一筆,那個“車”字的下面,竟然用一種比頭發(fā)絲還要細(xì)的針,刻著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與紙張的紋路融為一體的符號。
如果不是她對姜家的各種秘術(shù)了如指掌,如果不是她的觸覺異于常人,根本就不可能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
那個符號,她認(rèn)得。
那是姜家用來標(biāo)記“藥引”的特殊符號!
“輿”字,在古代,也通“車”字。
而這個符號,恰好刻在“車”字的下面。
車下……
姜芷的腦海中,靈光一閃。
她想起了在白蓮巷那個老太太說的話。
“廣安藥行,解放前就關(guān)門大吉了。老板是個黑心腸的,卷著錢跑了……”
等等!
老太太說,老板跑了!
可紅姨卻說,廣安藥行是姜流的據(jù)點(diǎn),小蓮是為了保護(hù)姜流的東西,才死在了那里。
這兩個說法,是矛盾的!
除非……
姜芷的心跳,開始加速。
除非,當(dāng)年廣安藥行,不止一個老板!
或者說,那個卷錢跑了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老板!
車下……
姜芷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本《輿地紀(jì)》上。
她忽然明白了!
“故紙堆”,指的是琉璃廠。
“鑰匙”,指的不是這本書本身,而是這本書里隱藏的線索!
“車下”,指的不是字,而是人!
一個姓“車”的人!
當(dāng)年,廣安藥行,一定還有一個姓“車”的伙計(jì),或者掌柜!
而這個人,在藥行出事之后,帶著真正的秘密,消失了!
“劉院士!”姜芷猛地抬起頭,看著劉仲甫,“當(dāng)年廣安藥行,除了老板,是不是還有一個姓‘車’的人?!”
劉仲甫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問得愣住了。
他努力地在記憶里搜索著。
“姓車……”他喃喃自語,“好像……好像是有一個。是個賬房先生,叫……叫車三。平時不怎么說話,很不起眼的一個人?!?
“藥行出事之后,他就再也沒出現(xiàn)過。我們都以為,他也被腳盆雞給……”
“他沒死!”姜芷打斷了他的話,語氣無比肯定,“他帶著姜流留下的真正的東西,跑了!”
“什么?!”劉院士和陸向東都驚呆了。
“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找這個車三?”陸向東立刻問道。
“我不知道?!苯茡u了搖頭,“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她站起身,將那本《輿地紀(jì)》重新收好,對劉院士鄭重地說道:“劉院士,多謝您替我叔公保管了這么多年的秘密。您好好養(yǎng)病,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說完,她拉著陸向東,轉(zhuǎn)身就走。
“姜神醫(yī)!你們要去哪兒?”劉院士在身后急切地問道。
“去琉璃廠?!?
姜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去找那個,賣給我書的老頭!”
那個老頭,在琉璃廠擺了二十多年的攤,對那里的三教九流,一定了如指掌。
他就是找到車三的,最后一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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