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北低頭,看到她蒼白如紙的臉,膝蓋上浸透了血跡的褲子,還有被撕扯得歪歪扭扭、幾乎要從肩上滑落的毛衣領(lǐng)口,眼底的墨色翻涌著駭人的風暴。
他迅速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將她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隔絕了所有窺探的視線。
下一秒,他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著車隊的方向走去。
也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了警笛聲,由遠及近,紅藍交替的警燈瞬間照亮了這片破敗的角落。
帶頭的警察小跑過來,看清來人是墨夜北后,明顯愣了一下。
“墨總?我們接到報警,說這里發(fā)生了綁架案……”
“是我報的警。”沈芝微從墨夜北的懷里掙扎著探出頭,聲音還有些虛弱,但眼神卻很堅定。
墨夜北看了她一眼,沒反駁,只對警察沉聲道:“綁匪在里面的倉庫,已經(jīng)被制服了。我太太受了驚嚇,需要立刻去醫(yī)院?!?
警察連忙點頭:“好的好的,您先去,后續(xù)我們會去醫(yī)院找墨太太做筆錄?!?
看著墨夜北小心翼翼地將人放進副駕,親自關(guān)上車門,然后驅(qū)車離去,年輕警察的心里簡直是驚濤駭浪。
我的天!他最近磕得上頭的“墨夜微光”cp竟然是真的夫妻!
那個傳聞中不近女色的墨總,竟然結(jié)!婚!了!
林野將鼻青臉腫的綁匪移交給警方,隨后率領(lǐng)一眾保鏢悄無聲息地撤離。
車內(nèi),墨夜北一路無話,車速快得驚人,卻又異常平穩(wěn)。
沈芝微縮在副駕上,身上還裹著他那件帶著體溫和淡淡雪松味的西裝外套。
她悄悄抬眼,只能看到男人刀削般冷硬的側(cè)臉輪廓,和緊握方向盤、指節(jié)用力到微微凸起的手。
她嗓子干得發(fā)疼,”是思遠讓你來的?“
”恩?!澳腥嗣嫔o繃,冷氣直冒。
”今天,謝謝你?!?
男人看她一眼,沒有回答。
他并不希望墨太太對他這么客氣。
沈芝微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么,最后還是乖乖閉上了嘴。
一路無話。
因為顧辰逸提前打過招呼,車子直接進了市醫(yī)院,一路綠色通道。
掛號、檢查,一系列流程下來,暢通無阻。
墨夜北全程抱著大步流星,沒讓她沾地。
一個小護士偷偷拽了拽同事的袖子,壓低聲音,激動得快要昏厥:“天吶!是墨夜北!活的!他抱著的那個女人是誰?他不是不近女色嗎?!”
“閉嘴!不要命了!”旁邊的護士長眼刀一甩,小護士立刻噤聲,但眼睛還是忍不住往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上瞟。
檢查結(jié)果很快出來,輕微腦震蕩,多處軟組織挫傷,最嚴重的是膝蓋,傷口太深,需要縫針。
處理傷口時,醫(yī)生小心翼翼地用生理鹽水沖洗著。當鑷子探入她血肉模糊的傷口里,夾出嵌進去的沙石時,那細微又刺耳的刮擦聲,讓整個治療室的空氣都停滯了。
沈芝微疼得渾身一顫,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她卻死死咬著下唇,愣是一聲沒吭。
墨夜北就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他的目光死死鎖著那片翻開的皮肉,看著醫(yī)生用針線穿過她的皮膚,再拉緊。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周身的氣壓一寸寸降低,垂在身側(cè)的手早已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