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師饒命!”
周通再也撐不住了,他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
身體雖然不能動,但他的眼神里,已經(jīng)充滿了恐懼和哀求。
“我說了,我是來談生意的?!?
洛歌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
“我給你一個選擇?!甭寰鸥枵f道,“第一,你現(xiàn)在就簽了這份文書,三個月后林家滿門抄斬。”
“然后,我送你周家上下,去和他們團(tuán)聚。”
周通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第二?!甭寰鸥桀D了頓,繼續(xù)說道,“明天一早,你親自去刑部大牢,把林家所有的人,都給我客客氣氣地請出來?!?
“就說,案子查錯了,他們是被人誣陷的。”
“至于那個什么三皇子,什么太子,他們之間的狗屁倒灶,跟我沒關(guān)系。”
“但是,林家不能有事。”
“這兩個選擇,你自己挑一個?!?
這哪里是選擇題?
這分明就是一道送命題!
“我選第二個!我選第二個!”周通毫不猶豫地喊道,“仙師放心!明天一早!不!我今晚就連夜去!”
“我親自去把林家的人接出來,保證他們毫發(fā)無傷!”
“嗯,你很聰明?!甭寰鸥铦M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仙師,仙師留步!”周通急忙喊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仙師的家人,還請仙師恕罪!”
“小人,小人愿意奉上白銀十萬兩,作為賠罪!”
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把這個煞星送走,并且和他撇清關(guān)系。
“錢,我不需要?!甭寰鸥璧卣f道,“你只需要記住,從今天起,林家是我罩著的?!?
“誰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我不管他是皇子還是皇帝,我都會讓他后悔來到這個世上?!?
說完,他的身影就像出現(xiàn)時一樣,憑空消失在了書房里。
那股禁錮著周通的力量,也隨之消失。
“噗通”一聲。
周通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他看著空蕩蕩的書房,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
他顫抖著手,拿起桌上那份剛剛還準(zhǔn)備簽下的文書。
毫不猶豫地,將它撕得粉碎!
然后,他對著門外,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
“來人!備車!”
“本官要連夜……去刑部大牢!”
……
刑部大牢,最深處的天字號牢房。
這里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和霉?fàn)€的混合氣味。
林家的幾十口人,無論男女老幼,都被關(guān)押在這里。
他們身上穿著囚服,手腳上戴著沉重的鐐銬。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和麻木。
林逸,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探花郎,如今卻像是一條喪家之犬,蜷縮在牢房的角落里。
他想不通。
他真的想不通。
他一心只為報(bào)國,為百姓做事,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所謂的朝堂,所謂的社稷,原來都只是那些皇子們爭權(quán)奪利的工具。
而他,和他的家族。
就是這場斗爭中,被隨意犧牲掉的棋子。
他恨!
他恨自己的天真,恨自己的無能!
更恨自己,連累了整個家族!
“哥?!?
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
那是他的一個堂妹,因?yàn)樗敛环?,加上牢里的環(huán)境惡劣,已經(jīng)病了好幾天了。
此刻正發(fā)著高燒,說著胡話。
林家的家主,林逸的父親。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此刻也是一臉的死灰。
他看著自己的兒孫們,一個個面黃肌瘦,眼神黯淡。
他的心,如同刀割。
完了,他們林家徹底完了。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絕望中時,牢房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排火把照亮了陰暗的過道。
牢頭陪著一個身穿官服的大人物,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林家的眾人,心中一緊。
難道,是要提前行刑了嗎?
當(dāng)他們看清來人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來的人,竟然是當(dāng)朝刑部尚書,周通!
那個親手將他們送進(jìn)大牢的劊子手!
他來做什么?是來看他們笑話的嗎?
只見周通走到牢門前,臉上竟然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對著牢頭,大聲呵斥道。
“還愣著干什么!快,把牢門打開!”
“把林大人和他的家眷,都請出來!”
“請……請出來-->>?”牢頭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