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琉璃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妹妹心里的疙瘩。
    “悠悠,你錯了?!彼J(rèn)真地說道,“大錯特錯。”
    “我哪里錯了?”蘇悠悠不服氣地反駁。
    “你錯在,用世俗的眼光,去評價一個你根本無法理解的人?!碧K琉璃的眼神變得悠遠(yuǎn)而深邃,充滿了崇敬,“他……不是什么走了狗屎運(yùn)的贅婿。他是一位真正的大師,一位走在我們所有人前面的得道者!”
    “哈?”蘇悠悠的眼睛瞪得溜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姐,你沒發(fā)燒吧?他?得道者?”
    “我沒有夸張。”蘇琉璃搖了搖頭,她將自己如何遇到瓶頸,洛九歌如何指點(diǎn)她去紅塵煉心,又如何用一個“蠟燭”的比喻,讓她豁然開朗,道心通明的整個過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蘇悠悠聽得目瞪口呆。
    她張著嘴,半天都合不攏。
    她太了解自己的姐姐了。
    蘇琉璃是何等高傲的一個人?她是蘇家的天之驕女,四品雷靈根的絕世天才!
    從小到大,只有她指點(diǎn)別人的份,何曾聽她如此推崇過一個人?
    就連家族里那些筑基后期的長老,甚至是金丹期的家主,在談及修煉時,姐姐也從未露出過這般敬若神明的姿態(tài)。
    可現(xiàn)在,她竟然說,洛九歌是“大師”,是“得道者”?
    就因?yàn)樗v了一個關(guān)于蠟燭的歪理?
    這……這怎么可能?
    “姐,你……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蘇悠悠難以置信地說道,“他可能就是隨口胡說的,歪打正著而已吧?”
    “隨口胡說?”蘇琉璃苦笑了一下,“悠悠,你不是修雷法的,你不懂。困擾了我整整三年的心魔和瓶頸,家族請了多少前輩高人,用了多少天材地寶,都束手無策??伤?,只用了寥寥數(shù)語,就為我撥開了云霧?!?
    “你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嗎?”蘇琉璃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那就好像,我在一條漆黑的隧道里摸索了很久很久,看不到一絲光亮。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他出現(xiàn)了,他沒有把我拉出去,只是輕輕地在我面前的墻壁上一點(diǎn),那面墻就轟然倒塌,外面是萬丈光芒,是一條通天大道!”
    “這種境界,這種眼界,豈是‘歪打正著’四個字可以解釋的?”
    蘇悠悠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她看著姐姐臉上那近乎狂熱的崇拜,內(nèi)心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她一直以為,洛九歌的強(qiáng)大,在于他那神鬼莫測的傀儡術(shù),在于他背后丹寶閣和薛家的支持。
    可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或許……真的看走眼了。
    這個男人最可怕的,不是他的傀儡,不是他的背景,而是他那深不可測的,對天地大道的認(rèn)知!
    一個能讓蘇琉璃都為之折服的男人……
    蘇悠悠的心,亂了。
    她想起了當(dāng)初在聽風(fēng)竹林,洛九歌拒絕自己時那平靜的眼神。
    她想起了在家族會議上,他面對二長老的發(fā)難,那份從容不迫的氣度。
    她想起了在天工閣門口,他面對玄天宗長老的威逼,那寸步不讓的強(qiáng)硬。
    原來,他一直都是這樣。
    不是他狂妄,不是他目中無人。
    而是他的層次,他的眼界,早已經(jīng)超越了自己,超越了蘇家,甚至超越了東陽城的所有人。
    自己在他眼里,恐怕真的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刁蠻-->>任性的小丫頭吧?
    一股前所未有的悔恨,如同潮水般將蘇悠悠淹沒。
    她當(dāng)初,為什么要那么蠢?
    為什么要在他面前,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為什么要提那三個可笑又愚蠢的條件?
    如果……如果當(dāng)初自己能像蘇百靈那樣溫順懂事,是不是……現(xiàn)在站在他身邊的人,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