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風裹著槐花香漫進師范大學校園時,林小滿正抱著橘色鐵盒坐在操場旁的長椅上,指尖輕輕拂過盒里那張圖書館書簽——邊緣被她磨得有些軟,上面還留著江徹寫的小字“和小滿共讀《飛鳥集》的下午”,像把那天的陽光和書頁翻動的聲音都留在了紙片上。不遠處的跑道上,江徹正和隊友們練短跑,白色運動服被風吹得輕輕鼓起來,發(fā)梢沾著的槐花瓣隨他奔跑的動作晃蕩,像高中時槐樹下那個舉著螢火蟲罐的少年,只是如今眉眼間多了幾分沉穩(wěn),卻依舊藏不住看向她時的溫柔。
“小滿!”江徹朝著長椅的方向揮手,跑完最后一圈便放慢腳步走過來,額角的汗水順著下頜線滑落,卻顧不上擦,先從運動背包里掏出瓶溫水,“剛買的,晾到溫乎了,你喝兩口。”他遞水時,指尖不經(jīng)意蹭過她的掌心,帶著運動后的薄汗,卻暖得讓她想起去年冬天他把她的手裹進圍巾里的模樣。林小滿接過水瓶,低頭時看見瓶身上貼著個小貼紙——是迷你版的橘色鐵盒,旁邊畫著兩只牽著手的小人,和江徹筆記本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你什么時候貼的?”林小滿指著貼紙笑,鐵盒放在腿上,里面躺著上周在教學樓后坡?lián)斓乃娜~草,被她壓在透明塑封里,葉片上的紋路還清晰可見。江徹撓了撓頭,耳尖悄悄泛紅:“早上出門前貼的,想著你看到會開心?!彼f著,從口袋里掏出顆橘子味的糖,糖紙上印著操場跑道的圖案,“小賣部新到的,圖案和今天的場景很配,你嘗嘗。”林小滿剝開糖紙,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漫開,像高中時他在槐樹下遞給她的第一顆螢火糖,甜得讓人心里發(fā)顫。
她把糖紙小心折成方形,放進鐵盒里,剛好貼在四葉草旁邊。江徹湊過來看著鐵盒,指尖輕輕點了點里面的螢火蟲罐:“還記得高中時我們在槐樹下養(yǎng)螢火蟲嗎?那時你說,想把每個季節(jié)的美好都裝進去?!绷中M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從書包里掏出本相冊——封面是她親手貼的槐花瓣,里面夾著從高中到大學的照片:有兩人在槐樹下的合影,有江徹打籃球的瞬間,還有圖書館里并肩看書的模樣,每一張下面都標著日期和簡短的文字?!拔野颜掌砹艘幌?,”她翻開相冊給江徹看,“以后我們可以把新照片都放進來,和鐵盒一起存著?!?
江徹的眼睛瞬間亮了,手指輕輕
著相冊里的照片,聲音里帶著笑意:“等下周槐花開得更盛,我們?nèi)ド洗伟l(fā)現(xiàn)的那棵老槐樹下拍照吧?還可以撿些槐花,曬干后放進鐵盒里,這樣打開盒子就能聞到香味了?!绷中M點頭,忽然注意到他運動服的袖口有些開線,心里悄悄記下——晚上要把針線包找出來,幫他縫好。
傍晚的時候,兩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飯。江徹特意提前占了靠窗的位置,桌上擺著林小滿喜歡的糖醋排骨、清炒西蘭花,還有一碗溫熱的銀耳羹?!敖裉焓程玫你y耳羹是新做的,我特意問阿姨多放了些蓮子,”他給林小滿盛了一勺,“你最近總說喉嚨干,多喝點潤潤喉?!绷中M舀起一勺銀耳羹,甜糯的口感在嘴里化開,比任何時候都要暖。她忽然想起高中時,江徹每天早上都會給她帶一杯熱牛奶,那時他說,要把所有的溫暖都給她。
chapter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