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聽完二舅二舅媽的講述,眉頭緊鎖。
他心中了然,這事果然有隱情。
但也不能光聽舅舅舅媽一面之詞,畢竟是自己兒子,難免會進行美化。
還是得聽聽表哥的說法,核實真相。
“舅舅,舅媽,那我表哥現(xiàn)在人呢?”張偉問道。
二舅媽李桂芬身子抖了一下,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哎,小偉啊,”她哽咽著,擦了擦眼角,“你表哥……他年初的時候就被派出所帶走,一直關(guān)著,到現(xiàn)在都沒出來過?!?
張偉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個疙瘩。
2200元。
這筆錢,就算真是詐騙,也遠(yuǎn)遠(yuǎn)達不到詐騙罪的立案標(biāo)準(zhǔn)。
更別說,還一直關(guān)押著?
這都半年多過去了!
“關(guān)什么關(guān)?!”張偉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這哪兒的規(guī)定?!”
二舅陳建軍嘆了口氣,苦澀道:“派出所那邊,一開始確實說構(gòu)不成詐騙,可是……后來他們就以盜竊罪給立了案。”
盜竊罪?
張偉心中的困惑更深了。
盜竊罪也不算是危害社會安全的大罪,大多數(shù)情節(jié)不嚴(yán)重的,也就判個拘役或者緩刑。
怎么會直接被羈押這么久?
“那你們怎么不給表哥申請取保候?qū)??”張偉追問,“一直待在里面也不是事?。 ?
二舅媽眼巴巴地看著他,語氣里充滿了絕望:“我們倒是想?。】墒?,派出所那邊就是不同意啊!”
什么玩意就不同意?
張偉心頭猛地一沉。
他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二舅舅媽的話語中滲透出來。
難道說,那個女孩家里有什么背景嗎?
張偉趕忙詢問。
經(jīng)過一番詳細(xì)交談,張偉依舊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但卻得到了一個更令他震驚的消息。
“小偉啊,這案子,都、都到二審了……”二舅媽哭著說,聲音充滿了無助,“一審已經(jīng)判了!”
她又補充道:“我們之前也找過好幾個律師,可那些律師看到卷宗,都說這案子沒得打,除非是找外地的律師過來……”
“他們本地的律師,都不敢接……”
本地律師不敢接?
程序違法!
這四個字,瞬間跳入張偉的腦海。
自古民不與官斗。
程序違法,那指定是扯到了官面上的人。
本地的律師還要在本地混飯吃,肯定不敢接這種案子的!
那只能找外地律師了。
外地律師只要你給夠律師費,什么樣的案子都敢打,事后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這只是張偉的猜測,具體情況,還是要看一審的卷宗。
張偉揉了揉眉心。
“一審的卷宗,有嗎?”張偉問道,“我研究研究?!?
二舅媽趕忙從包里掏出一個已經(jīng)有些褶皺的文件袋,雙手遞了過去。
“有!有有有!”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希望。
二舅陳建軍接過文件袋,小心翼翼地遞到張偉手中。
他聲音帶著深深的期盼與不安:“小偉啊,你是大城市的律師,有本事,你快看看,你表哥這案子,到底還能不能打?”
張偉接過文件袋,在客廳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下,緩慢拉開封口。
他沒有先看那些繁雜的證據(jù)材料,而是直接抽出了最核心的那份文件。
一審判決書。
當(dāng)“無罪”兩個鮮紅的印章和判決主文映入眼簾時,張偉的眉梢微微一挑,閃過一絲詫異。
一審法院竟然判了無罪?
判決理由寫得很清楚:檢方提交的證據(jù)鏈存在重大瑕疵,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指控的盜竊罪名不成立。
這說明一審法院的法官,至少在專業(yè)上是守住了底線的。
那問題就來了。
既然一審已經(jīng)宣判無罪,表哥為什么還被關(guān)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