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聽鳳祁或贏月提起過會派這樣一位生面孔前來……
就在這時(shí),雅間內(nèi)傳來一道清越柔和的聲音,如同玉珠落盤,瞬間吸引了蕭逸全副心神。
“阿衡,既是阿祁的人,便請進(jìn)來吧。”
是她的聲音!蕭逸的心跳漏了一拍。
謝玉衡聞聲,不再猶豫,側(cè)身讓開通道,頷首道:
“請進(jìn)?!?
蕭逸定了定神,邁步踏入雅間。
雅間內(nèi)陳設(shè)清雅,窗外光線明亮。
戚染染正臨窗而坐,手中端著一杯清茶,聞聲抬眼望來。
四目相對的剎那,蕭逸只覺得呼吸一窒。
近距離看她,沖擊力遠(yuǎn)比在樓下驚鴻一瞥更為強(qiáng)烈。
“蕭公子?”
戚染染見他愣神,唇角微彎,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請坐?!?
“?。俊?!”
蕭逸猛地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耳根瞬間燒了起來。
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到桌邊,在戚染染對面的位置正襟危坐,背脊挺得筆直,仿佛不是在酒樓雅間,而是在點(diǎn)將臺上。
謝玉衡看著他那副緊張得如同毛頭小子般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心下不免有些莞爾,又有些微妙的酸澀。
他依吩咐門口侍立的小二添置碗筷,自己則重新坐回戚染染身側(cè)的位置,姿態(tài)自然地為她布菜,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種無聲的親昵與占有。
碗筷很快送上,精致的菜肴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但蕭逸此刻卻全然嘗不出味道。
他所有的感官都仿佛被對面那抹身影所占據(jù),拿著筷子的手甚至有些微不可察的顫抖。
他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zhèn)定,內(nèi)心卻早已翻江倒海,
他竟然就這么……這么輕易地和她同桌共膳了?這一切順利得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shí)。
戚染染似乎并未察覺他的窘迫,只是偶爾會詢問一兩句鳳祁在軍中的近況,以及他在軍中的身份。
蕭逸一一作答,聲音因緊張而比平日更加低沉沙啞,他盡力描述著軍中事務(wù),眼神卻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張令他心旌搖曳的容顏。
她聽得認(rèn)真,偶爾點(diǎn)頭,那雙清澈的眼眸注視著他時(shí),讓他感覺既榮幸又倍感壓力。
一頓飯?jiān)谑捯菔巢恢?、心潮澎湃中結(jié)束。
放下筷子,蕭逸見戚染染似乎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心中一急,也顧不上許多,立刻起身,語氣鄭重地說道:
“夫人,主子命我護(hù)衛(wèi)您周全,如今越州城內(nèi)雖看似平靜,但暗流涌動,為確保萬無一失,蕭逸懇請隨行入府,就近保護(hù)!”
此話一出,謝玉衡微微蹙起了眉頭。
戚染染的目光在蕭逸緊張的臉上停留片刻,又瞥見謝玉衡微蹙的眉頭,心中已然明了。
她輕輕放下茶盞,聲音溫和:
“既然是阿祁的安排,蕭少將軍便隨我們一同回府吧,靜園空置的院落還有許多?!?
謝玉衡見妻主已做決定,便不再多。
蕭逸心中那塊大石驟然落地,巨大的狂喜涌上心頭,他強(qiáng)忍著幾乎要溢于表的激動,深深一揖:
“謝夫人!蕭逸定當(dāng)竭盡全力,護(hù)衛(wèi)夫人與府上周全!”
就這樣,蕭逸順利地跟隨著戚染染和謝玉衡的車駕,回到了城西的靜園。
謝玉衡將他安置在了離主院“澄心苑”不算太遠(yuǎn),但也不算最近的一處獨(dú)立小院。
“蕭兄暫且在此歇息,若有任何需要,盡管吩咐院中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