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雷炸開的氣浪還在林間回蕩,濃煙裹著火星翻滾上升,像條張牙舞爪的火龍。
柴火堆里的枯枝被燒得噼啪作響,斷裂的木片帶著火苗騰空而起,又簌簌落在滿地狼藉的碎石上。
就在這片混沌中,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從火光與煙霧的縫隙里竄出,動作快得像道黑色閃電,裹挾著硝煙味直撲向前。
猴子剛從baozha的眩暈中晃過神,右耳還在嗡嗡作響,半邊臉頰被飛濺的碎石擦出火辣辣的疼。
他扶著身邊的巖石掙扎起身,軍靴踩在滾燙的碎木屑上,燙得他猛地縮回腳。
還沒等他站穩(wěn),脖頸處突然傳來一陣冰錐刺骨般的劇痛,仿佛有把燒紅的刀子從皮膚里狠狠剜過。
“呃——”
猴子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下意識抬手去摸脖子,指尖卻觸到一片黏膩的溫?zé)帷?
緊接著,一股帶著鐵銹味的液體劈頭蓋臉潑下來,濺得他滿臉都是。
他驚恐地低頭,瞳孔在瞬間放大到極致。
一把匕首正貼著他的脖頸,刀刃上的血珠像斷線的珠子般滾落,而他的脖頸,已經(jīng)像被砍斷的甘蔗般搖搖欲墜。
怎么會……
這不可能……
猴子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這個念頭瘋狂盤旋。
他明明看著那孩子躲在巖石后,明明baozha的氣浪應(yīng)該讓對方暫時失去行動力。
怎么會這么快?
這速度,這狠勁,哪里像個孩子?分明是頭訓(xùn)練有素的野獸!
猴子想抓住那只握刀的手,可手臂剛抬到一半,那道黑影已經(jīng)像條泥鰍般繞著他的脖頸轉(zhuǎn)了半圈。
天旋地轉(zhuǎn)間,猴子看見自己的身體“噗通”一聲栽倒在地,脖頸處噴出的血柱像道紅色噴泉,濺紅了身下的碎石和枯草。
最后映入眼簾的,是自己胸前那枚歪歪扭扭的傭兵徽章,正被滾燙的血水泡得發(fā)脹。
“嗬……”
猴子的腦袋在地上滾了兩圈,撞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
刺客正捂著被氣浪震得生疼的胸口,剛咳出一口帶血的唾沫,腳踝就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猛地回頭,恰好對上猴子圓睜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還凝固著未散的驚恐,斷口處的血肉在濃煙中微微顫動,白花花的筋膜混著暗紅的血珠,看得他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鬼……鬼啊!”
刺客嚇得渾身一顫,右手條件反射地摸向腿側(cè)的shouqiang,指節(jié)因?yàn)檫^度用力而泛白。
他混了十幾年戰(zhàn)場,砍頭掏心的場面見得多了。
可從沒見過這么利落的手法,更沒想過動手的會是個半大孩子!
這不是人!
絕對不是!
刺客腦子里警鈴大作,十幾年的戰(zhàn)場本能讓他瞬間做出反應(yīng)。
翻滾,拉開距離!
可他的手指剛碰到冰冷的槍柄,一道黑影已經(jīng)如鬼魅般欺近,帶起的風(fēng)里還飄著股淡淡的奶腥味。
“砰!”
一只穿著迷彩膠鞋的小腳狠狠踹中他的側(cè)臉,力道之大讓他像個破麻袋般橫飛出去。
他重重撞在塊巨石上,后腦勺傳來一陣劇痛,眼前瞬間炸開無數(shù)金星。
嘴里的牙齒被震得松動,腥甜的血液順著嘴角汩汩往外流。
還沒等他緩過勁,后背又傳來一陣巨力,仿佛被一柄重錘狠狠砸中。
“咔嚓”一聲脆響,刺客清晰地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劇痛像潮水般瞬間淹沒了他。
他猛地噴出一口血沫,血里還混著幾片碎裂的內(nèi)臟組織。
一個小孩,怎么會這么強(qiáng)……
刺客在地上連續(xù)翻滾,試圖躲開接下來的攻擊。
他看著那道緊追不舍的黑影,心臟像被只無形的手攥緊了。
這孩子的動作根本不符合常理!沒有任何預(yù)兆的變向,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每一次出腳、每一次揮刀,都精準(zhǔn)地落在他防御的死角。
這分明是頂尖殺手才有的身手,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孩子身上?
他不是童子軍……
甚至不是任何已知的少年訓(xùn)練營能教出來的……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難怪老大一開始就讓他們?nèi)齻€人一起出手。
是他們太大意了!
刺客借著翻滾的慣性摸到了shouqiang,手指剛扣住扳機(jī),就聽見一個奶聲奶氣卻帶著冰碴子的聲音:“你的槍,歸我了。”
“不——”
刺客嘶吼著想要扣動扳機(jī),手腕卻突然被狠狠踹中。
“哐當(dāng)”一聲,shouqiang脫手飛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咔噠”一聲掉進(jìn)了三米外的灌木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