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棲凰走到石桌前站定。
    “師父,活我都干完了,什么時候教我本事?”
    老頭子瞥了她一眼。
    “你這活,干得不行啊?!?
    他一臉嫌棄地說:“那露水才那么一點,不夠泡兩杯茶的,還有柜子,邊邊縫縫都沒擦到。”
    趙棲凰心道那還不是怕再碰到他房里的機關(guān)。
    老頭子打了個哈欠,敷衍道:“什么時候把活干利索了,什么時候再說學(xué)本事的事?!?
    趙棲凰不甘心:“師父……”
    老頭子擺擺手:“去燒點水,晚上為師要泡玫瑰浴?!?
    趙棲凰深吸一口氣,唇角彎起一抹淺笑:“成,徒兒這就去給您燒水?!?
    老頭子目送她轉(zhuǎn)身離去,渾濁的眼眸里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捻著胡須,朝衛(wèi)攬舟慢悠悠道:“這丫頭,心性倒比傳聞中要強上不少?!?
    衛(wèi)攬舟指尖在棋盤上輕輕一敲,發(fā)出一聲清響。
    “您輸了?!?
    老頭子低頭細(xì)看,自己的白子大龍已被斬斷生機,回天乏術(shù)。
    他頓時吹胡子瞪眼,一把將棋局拂亂。
    “不算不算!方才走了神,根本沒瞧見!重來!”
    此時,趙棲凰走到后院的井邊,犯了難。
    那井口的木桶,比她平日里洗臉的盆子還大上一圈,灌滿了水,沉得嚇人。
    她試著拽了拽井繩,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那木桶卻紋絲不動。
    再看看自己受傷的手臂,嘆了口氣。
    別說打水,她現(xiàn)在連提個空桶都費勁。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眼角余光瞥見了井邊石臺下的一堆東西。
    幾根長短不一的木桿,一捆麻繩,還有幾個帶凹槽的木輪子。
    最底下,壓著一張泛黃的圖紙。
    她撿起圖紙,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按照圖紙上所畫,她先是將木桿固定,再把木輪卡在支架上,穿上麻繩。
    不過片刻,一個像模像樣的省力裝置就立在了井邊。
    她將繩子一端系上水桶,輕輕拉動另一端。
    滿滿一桶水,輕輕松松地被提了上來。
    灶房的火升了起來,趙棲凰一桶一桶地將水倒進(jìn)大鍋。
    等水燒得滾燙,她提著第一桶熱水,推開了老頭子臥房的門。
    下一刻,她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屋子正中央,擺著一個幾乎能當(dāng)小池塘用的柏木浴桶。
    就憑她這小身板,要把這個巨無霸盛滿,怕不是要當(dāng)場累死在這里。
    趙棲凰站在原地,腦子里嗡嗡作響。
    可一想到井邊那個省力的裝置,她忽然有了主意。
    她轉(zhuǎn)身跑下樓,又在院子角落里翻找起來。
    這次,她找到的材料更多。
    她將一根結(jié)實的長木桿架在二樓的窗沿上,用繩子在上面纏繞了幾個滑輪。
    一切準(zhǔn)備就緒,趙棲凰走到院里,沖著石桌的方向喊了一聲。
    “衛(wèi)攬舟!”
    正被老頭子纏著悔棋的衛(wèi)攬舟抬起頭,眉峰微蹙。
    “你過來一下。”
    老頭子一聽,眼珠子一瞪:“怎么,想找你師兄當(dāng)苦力?”
    趙棲凰站在樓下的屋檐前,仰頭看著他。
    “師父放心,一點兒也不用他費力?!?
    衛(wèi)攬舟站起身,跟著她走了過去。
    老頭子也好奇地跟在后面,想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樣。
    只見趙棲凰跑上了二樓,從-->>窗口探出頭來。
    她將一根帶著鉤子的繩子順了下來,正好垂到樓下那桶滾燙的熱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