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剛回到院子,林望舒就帶著一大群氣勢洶洶的家丁婆子趕到了。
    “趙棲凰,你好大的膽子!”
    周管事跟在林望舒身后,添油加醋地說道:“夫人,您可要為老奴做主啊,郡主她不僅搶您的燕窩,還動手打人?!?
    林望舒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與惡毒:“從今日起,郡主就在此禁足反省,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踏入這院子半步,更不準踏出一步!”
    她向前邁了一步,衣袂拂動間帶著森冷之氣,一字一句道:“我要讓你清清楚楚地明白,這侯府——如今到底是誰說了算!”
    說罷,她一揮手,朝身后候命的家丁厲聲道:
    “把院門給我釘死!連一只蒼蠅都不準放進去!”
    “是!”
    家丁們得了命令,一擁而上。
    破敗的院門被重重關(guān)上,緊接著,外面?zhèn)鱽磲斸斪拥穆曇簟?
    小紅撲到門邊,用力地拍打著門板。
    “開門!你們放我們出去!開門!”
    小紅回頭,聲音里帶著哭腔和絕望。
    “郡主,她不讓人進來,也不讓咱們出去,難道是想活活餓死咱們嗎?”
    “死不了?!壁w棲凰走到院子角落,撥開半人高的雜草,露出幾株蔫頭耷腦的藤蔓。
    她伸手,從土里刨出了幾個灰撲撲的地瓜。
    “我剛才看過了,后院這片荒地里,還有些野生的地瓜和野菜。”
    “省著點吃,夠咱們撐三個月了。”
    小紅接過那幾個帶著泥土的地瓜,眼淚掉得更兇了。
    “那三個月后呢?”
    趙棲凰借著微弱的月光,用一截木炭,在斑駁的墻壁上,用力地劃下了一道痕跡。
    三個月后,這天下,這江山,或許就要易主了。
    幾日后,永安侯府張燈結(jié)彩,比過年還熱鬧。
    只因成為皇后的趙棲云,回府省親了。
    老夫人拉著趙棲云的手,坐在上首,臉上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眼角的皺紋都舒展了。
    “我的云兒,快讓祖母好好看看,可是瘦了?”
    趙棲云一身宮裝明艷端華,聞淺淺一笑:“祖母說哪兒的話,陛下待本宮那是極好的?!?
    一旁三房的周玉湖立刻湊上前來,笑吟吟地接口:“老夫人就放寬心吧,如今棲云貴為皇后,誰還敢怠慢半分?”
    她話鋒微轉(zhuǎn),目光似有似無地向那偏僻院落一瞥,聲音里透出幾分毫不掩飾的譏誚,“可不像有些人,沒那個福分不說,還盡做些丟盡家門顏面的事?!?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有些微妙。
    有的人洋洋得意,有的人沾沾自喜,有的人落井下石。
    老夫人輕嘆一聲,語氣倦怠而疏淡,“不說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了?!?
    一句話,便將趙棲凰徹底劃入了“無關(guān)緊要”的行列。
    老夫人轉(zhuǎn)而握住趙棲云的手,指尖卻并無多少暖意,聲音壓得低緩而清晰:“云兒,你在宮中,需謹記一事。侍奉陛下雖是本分,但更緊要的,是凡事皆以侯府為先?!?
    她目光灼灼,透著毫不掩飾的盤算與清醒:“你與永安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娘家,才是你在這深宮里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倚仗?!?
    趙棲云聽了,嘴角忍不住得意地上揚,眼神里透著一股輕蔑和高傲。
    她故意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才拖著長音說道:“祖母放心,陛下如今最寵的就是我,宮里誰不得看我的臉色行事?至于家里嘛……”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桌上一個個滿臉巴結(jié)的親戚,輕笑道:
    “只要大家能夠懂事、識相,讓我在陛下面前多為家里美幾句-->>,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我手指縫里漏點好處,都夠你們享福的了?!?
    她話音剛落,三房的周玉湖立刻諂媚地接話:“那是自然,咱們侯府可就全仰仗娘娘了!”
    趙棲云看著一大家子人對自己卑躬屈膝的模樣,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連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與此同時,小院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