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兩個多月沒日沒夜的操勞,樊家這艘?guī)缀鮾A覆的大船,終于在樊員外的奮力掌舵下,漸漸穩(wěn)住了船身。店鋪的生意重新走上正軌,田莊的租糧也如期入庫。雖然元氣大傷,但根基未毀,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恢復(fù)舊觀。
只是,每當夜幕降臨,樊員外獨自一人坐在空蕩蕩的廳堂中,面對著滿堂冷清的靈位,那蝕骨的悲痛便會陣陣襲來。家中人丁凋零,長子一房,只剩臥病漸愈的郭氏和年幼的玉英;次子一房,只剩神志不清的張氏和懵懂的玉杰。昔日兒孫繞膝、笑語喧嘩的景象恍如隔世,如今只剩下滿目凄涼和無聲的淚水。
樊員外撫摸著長子樊宏幼時讀過的書本,老淚縱橫,低聲喃喃:“宏兒,垣兒,為父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我樊家,不能就這般不明不白地毀了……”
正是這份查明真相的執(zhí)念,支撐著這位老人沒有被悲痛徹底擊垮。他像一頭沉默而警惕的老獅,在舔舐傷口的同時,已開始用銳利的目光,審視著這場災(zāi)難中每一個可疑的細節(jié)。而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個看似最不可能、卻又無處不在的身影上——管家杜敬。
這正是:強忍悲聲撐門戶,重整山河待日昕。滿目瘡痍心泣血,暗查隱禍志猶存。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