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賀時晏清俊的面容,江婉卿呼吸一滯,心莫名跳得很快。
特別男人的目光極具穿透力,重活一世,她怎會看不出男人眼底翻涌的欲色。
江婉卿酒醒三分,慢慢意識到自己剛說的話有些不對勁。
她只是想夸他面做得好吃。
怎料到……話一急,就變了個味道。
賀時晏沒有要松開她的意思,大掌摩挲她的腰肢,望著她紅撲撲的面容,止不住俯下身。
因為今夜開心,四人幾乎都喝了一點酒。
但那一點,不足以讓賀時晏醉倒。
當(dāng)初他要考取功名,也想到里面的黑暗,酒量好是保護自己的其中之一。
可江婉卿不一樣,她是深閨人,鮮少會接觸這個。
懷中人眼神微動,雙頰嫣紅,仰面看著他。
“剛剛說了什么?”
男人嗓音微頓,目光沉了幾分,語氣也比平常低啞了些許。
江婉卿自然不好意思再重復(fù)那句話,微微垂下眼,“沒……沒有什么?!?
或許是兩人靠得近。
江婉卿能清晰感覺到賀時晏那冷冽淡香摻雜的酒香的味道,不濃也不是很淡,加上他那張臉,她忍不住紅了耳尖。
聽不清就算了,最好是聽不清。
不過江婉卿想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屋子不大,現(xiàn)如今又安靜,他怎會聽不清?
賀時晏定是故意的。
最主要,眼下的他還是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樣,但說出來的話卻有意挑逗自己。
江婉卿想著,抬眸時候瞪了一眼。
因為要后退,她忽然抬頭,男人又剛好彎下身子。
江婉卿只感覺自己額間一熱,當(dāng)她掙脫懷抱時候,瞬間明白是什么情況。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額頭,有些不敢相信。
賀時晏這是親了她?
面對這一幕,賀時晏眼眸隱隱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恢復(fù)了平日的模樣。
剛剛他只是想給她東西,沒有想到她忽然掙扎。
一不小心,就親到了。
江婉卿見狀,連忙道:“殿下不是要聽琵琶嗎?現(xiàn)在我酒醒了許多,可以彈了?!?
說出這話時,她別開了目光。
若是他們再這樣待下去,她生怕會發(fā)生一些別樣的事情。
特別賀時晏目光灼灼,她每次靠近這個男人的時候,總會不由自覺地陷入曖昧的漩渦之中。
最主要,賀時晏舉手投足間透著上位者姿態(tài),垂眸看過來時,她不太能說這種怪異的感覺。
就像是被蟄伏的野獸盯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鋒利的獠牙咬穿脖頸。
這種感覺很是微妙,她上一世面對沈奕行的時候,都不會有這種感覺。
但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是清白身。
賀時晏:“好。”
聽到男人的回答,江婉卿感覺外邊還是有些涼意,所以又進屋拿了一個披風(fēng)。
眼下的她,外邊披了淺藍色的斗篷,上面圍了一小團的毛絨,襯的那張面容愈發(fā)明艷,散落下來的青絲,平添了幾分誘惑。
江婉卿就坐在院子一處,微微垂眸,隨后輕輕撥動手中的琵琶。
雖然許久未彈,但母親教的她都還記得。
院子廊下的燈籠被風(fēng)吹得左右搖擺,落下滿地碎影。
“錚”的一聲,宛如珠玉落盤,清洌冽的,直敲在人的心坎。
涼風(fēng)吹動她的發(fā)絲,細碎的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那懷抱琵琶的側(cè)影,清冷里透著婉轉(zhuǎn)。
賀時晏聽著那悠悠琵琶聲,目光不由看向了主位上的江婉卿。
他能聽得出江婉卿的琵琶不差,只不過,他的心思不在琵琶聲上,而在彈奏琵琶的人身上。
柔兒聽到院子外傳出的聲音,不由走了出去。
月色透過樹梢灑下,只見自家娘子披著淺色斗篷倚著琵琶,輕輕撥弄,而旁邊的殿下則是一襲玄色大氅,半張臉隱在黑夜陰影中,唯有朦朧的燭火光襯他顯得愈發(fā)清冷銳利的側(cè)臉輪廓。
男子清冷俊美,女子明艷動人。
一淺一暗,形成了鮮明的顏色對比。
柔兒不由再一次感慨兩人容貌般配。
起初剛見到二爺?shù)臅r候,她便覺得二爺容貌出眾,跟娘子十分般配,可到了后來,見到殿下后,她發(fā)現(xiàn)殿下跟娘子更配了。
柔兒聽不懂琵琶,只知道兩人樣貌好看,目光不禁來回看,唇角更是忍不住泛出笑意。
偏偏此時,忽然的一道沉悶的“錚”聲,打破了片刻的美好。
江婉卿看著斷了弦的琵琶,面容有些錯愕。
反應(yīng)過來的賀時晏,連忙上前拿過她的琵琶,隨后握住那手檢查傷勢。
“可否傷到了?”
聽著男人緊張的聲音,江婉卿搖了搖頭。
“只是弦斷了,沒有受傷。或許是這琵琶有些年頭了,加上太久沒彈,所以壞了?!?
江婉卿望著手中的紫檀琵琶,倒是有些舍不得。
因為這是母親送給她的,她嫁進侯府后,就鮮少碰這種東西。
現(xiàn)在,母親不在了,琵琶也壞了。
賀時晏注意到江婉卿眼中的不舍,他微微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我讓人把它修好?!?
江婉卿聞,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柔兒拿著藥和一個小盒子過來。
“娘子沒事吧?這里有藥,是否需要用一些?”
江婉卿看了看自己的手,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