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靡咬著下唇?jīng)]說話,只是將受傷的腿往身后藏了藏,她知道和秦宋爭辯沒有用。
秦宋在她面前站定,隨后又蹲下來眼神直直地盯著秦靡,“疼不疼阿靡?”
秦靡能聽出來他聲音里面的顫抖。
他在害怕。
秦靡偏過頭,避開他試圖觸碰的手。
“躲什么?”他的聲音低了下去,抬手握住秦靡的腳踝。
他的手指冰冷,觸到肌膚的瞬間,秦靡猛地一顫,想要掙脫,卻被他更用力地固定住。
“別動。”秦宋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他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方干凈的手帕和一小瓶消毒藥水,動作竟出乎意料地熟練輕柔,小心地為她清理傷口周圍的細碎玻璃碴和血跡。
秦靡咬緊牙關(guān),忍受著藥水刺激帶來的刺痛,視線卻落在秦宋低垂的眼睫上。
他專注的神情里,那抹未來得及完全斂去的擔憂竟有幾分真切。
這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看到了他曾經(jīng)的模樣。
但腳踝上冰冷的觸感和不遠處那截猙獰的鐵鏈,瞬間擊碎了這脆弱的幻象。
“假惺惺”她聲音沙啞,帶著恨意,卻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秦宋的動作頓了一下,沒有抬頭,只是繼續(xù)用紗布仔細地將傷口包扎好。
他的指腹偶爾劃過她的小腿皮膚,帶來一陣戰(zhàn)栗。
包扎完畢,他卻并未立刻松開手,手掌依然圈著她的腳踝,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凸出的骨節(jié)。
“阿靡,”他抬起頭,目光深邃,像是要將她吸進去,“只要你聽話,別想著逃,我不會這樣對你的?!?
他的語氣近乎一種誘哄,卻又帶著絕望的禁錮意味。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只是不能失去你。”
秦靡猛地抽回腿,環(huán)抱住自己,將臉埋在膝蓋里。
裙擺的破損處和腿上的紗布提醒著她此刻的狼狽與不堪。
“失去?”她悶悶的聲音傳來,充滿了嘲諷,“哥哥,你現(xiàn)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把我推得更遠?!?
秦宋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房間里只剩下兩人壓抑的呼吸聲。
良久,秦宋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將秦靡完全籠罩。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門被輕輕帶上,落鎖的聲音清晰傳來。
秦靡抬起頭,看著緊閉的房門,眼中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敗。
她慢慢伸出手,指尖觸碰到腿上那包扎得一絲不茍的紗布。
窗外最后一絲天光被夜幕吞噬,房間陷入一片昏暗。
她沒有開燈,只是維持著抱膝的姿勢,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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