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靡看著消息,指尖頓了頓,回復“再說吧”,便把手機揣回口袋。
她不是不想見秦宋,只是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身份見他。
三年前他訂婚的消息像根刺,而且她離開的那段時間對秦宋來說,或許也是一段不愿意回想的過去,她沒勇氣主動聯(lián)系他。
這些年來,即使在國內(nèi)的新聞上看到他的名字,秦靡的心里也會不由自主的悸動一下。
秦宋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樓下川流不息的城市脈絡。
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冰涼的玻璃,發(fā)出幾不可聞的輕響。
書桌一角,靜靜躺著一份今早送來的藝術財經(jīng)周報。
國際版塊,秦非這個名字赫然在目。
秦靡,秦非。
他知道她的一切。
通過報紙,通過網(wǎng)絡,通過陳囂偶爾閃爍其詞、被他寥寥數(shù)語逼問出的信息碎片。
他知道她拿了多少獎,開了多少畫展,知道她被譽為藝術界橫空出世的天才,知道她即將回國舉辦巡回展。
臨城是第一站。
他甚至比她自己更早拿到她巡回展的詳細日程表,就鎖在他右手邊的抽屜里。
助理的內(nèi)線電話響起,打斷了他的凝思,“秦總,線上會議馬上開始了,夫人和董事們都在等您。”
“知道了。”他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聽不出絲毫波瀾。
掛斷電話,他最后看了一眼報紙上那個名字,然后將報紙對折,再對折,塞進那層帶鎖的抽屜里。
書房很大,卻依舊保留著一片格格不入的區(qū)域,一套蒙著細塵的畫架,幾個顏料干涸的調色盤,還有幾支用禿了的畫筆,整齊地堆放在角落。
那是她當年沒帶走的,他鬼使神差地留了下來,定期清掃,卻不允許任何人觸碰。
他不是沒想過聯(lián)系。
跨國電話撥了無數(shù)次,最終都在接通前掐斷。
他能說什么?祝你功成名就?還是質問她為什么一條消息也不給自己發(fā)?
當年母親拿這件事情威脅他,說只有乖乖聽話才可以去見秦靡。
他信了,可是現(xiàn)實并沒有如他的愿,徐婉嵐總是以各種借口來表達不滿。
會議結束,徐婉嵐的聲音留住了他:“阿宋,今晚和林家的晚宴,別忘了,李董很看重這次合作,李小姐也會到場。”
“我有安排?!彼曇羝降?
“什么安排比這更重要?”徐婉嵐的語調微變,壓力卻無聲蔓延,“公司正處于關鍵時期,你需要分得清輕重?!?
秦宋看著屏幕里母親精雕細琢的臉,忽然極淡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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