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林祥之母,在自己房內(nèi)懸梁自盡。據(jù)僥幸逃脫的丫鬟回憶,昨夜曾有強人闖入其房間……
除此之外,忠心護主而死的護院、來不及逃跑被殺的仆役丫鬟……林林總總,清點下來,林府上下,死者三十四人,重傷者十六人,而全須全尾、僅受輕傷或驚嚇的,僅余二十三人。當(dāng)真是死傷大半,元氣大傷,偌大的府邸,一片縞素,哀聲不絕。
林硯守在林宏的病榻前,緊緊握著父親冰涼的手。他一夜未合眼,眼中布滿蛛網(wǎng)般的血絲,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夜之間,那份少年意氣似乎被硬生生磨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疲憊與刻骨的冰寒。蘇婉兒靜靜地陪在他身邊,不時用溫?zé)岬呐磷犹嫠潦妙~角并不存在的汗水,或是遞上一杯溫水,柔聲勸他歇息片刻。林硯只是搖頭,目光死死盯著父親蒼白如紙的臉,仿佛要將生命力傳遞過去。
午后,江寧知府劉大人帶著一眾屬官,親自登門“慰問”。看著林府的慘狀,劉知府臉上也適時地露出沉痛與歉疚之色。
“林公子,林大公子,本官……唉,實在是慚愧!昨夜接到報案,本官即刻點齊兵馬趕來,奈何……奈何還是來遲一步,令尊府上遭此大難,本官心痛如絞啊!”劉知府辭懇切,承諾必定全力緝拿兇徒,給林家一個交代。
林硯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劉知府,那平靜之下,卻似有寒冰在凝結(jié)。他松開父親的手,站起身,對著劉知府深深一揖,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劉大人重了。大人能及時趕到,驅(qū)散強人,已是對我林家莫大恩德。草民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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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依舊恭敬,內(nèi)容卻讓劉知府眼皮一跳:“只是,草民以為,昨夜之事,絕非尋常盜匪劫財。賊人目標(biāo)明確,手段狠辣,進退有據(jù),更對我林府內(nèi)部布局了如指掌。此乃有預(yù)謀、有指使的滅門之禍!”
劉知府神色微變,捻著胡須:“哦?林公子有何高見?”
林硯直起身,目光銳利:“草民不才,愿助大人一臂之力,徹查此案,揪出幕后真兇,以告慰我林家亡魂,也還江寧城一個朗朗乾坤!還望大人成全!”他這番話,既是請愿,也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他心知肚明,指望官府按部就班地查,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他必須親自介入。
劉知府看著林硯那雙冰寒刺骨的眼睛,又想起他與張崇的關(guān)系,心中權(quán)衡片刻,終是嘆了口氣:“也罷。林公子聰慧過人,又親身經(jīng)歷此事,或能提供關(guān)鍵線索。本官準(zhǔn)你協(xié)同調(diào)查,若有發(fā)現(xiàn),可直接稟報于我?!边@算是給了林硯一個名分,也是將自己從中摘出去一部分。
送走劉知府一行人,夜色再次降臨。本該是上元燈會最輝煌的時刻,林府卻早早熄了燈火,沉浸在無邊的悲痛與死寂之中。只有零星的白燈籠在寒風(fēng)中搖曳,映照著滿府縞素。
林硯回到自己的書房,這里僥幸未遭破壞。他點燃一盞孤燈,鋪開紙筆。墨跡在燈下暈開,他提起筆,久久未落。眼前閃過父親昏迷的面容、林月頰上的傷口、林舒慘死的景象、還有那些忠心護主而死的下人……一股熾烈的怒火與滔天的恨意幾乎要沖破胸膛。
最終,他重重落筆,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下四個力透紙背、猙獰如血的大字:
血債血償。
擲筆于案,他抬眼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之中,再無半分彷徨與溫和,只剩下如萬載寒冰般的決絕與殺意。那個曾只想“躺平”度日的穿越者,在這一夜,被血與火徹底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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