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jié)馊缒?
血飼礦場,坐落于鯤族圣地邊緣的一處巨大裂谷之中。
這里終年被血色的霧氣籠罩,尋常生靈只是靠近,便會神智錯亂,化作只知殺戮的野獸。
裂谷兩側的崖壁上,開鑿著成千上萬個洞窟,里面關押著從淵墟界各處抓來的強大異獸。
此刻,凄厲的咆哮與絕望的哀嚎聲此起彼伏,在山谷間回蕩,宛如九幽地獄。
而在裂谷的最底部,是一片巨大的血色池沼。
池沼中央,一塊塊人頭大小的暗紅色晶石,正在貪婪地吸收著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血氣與怨力,發(fā)出妖異的紅光。這便是淵血晶,塵墨獻祭大陣所需的核心材料之一。
礦場的防御,比之外圍神宮,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數(shù)黑袍引渡人與鯤族組成的巡邏隊,穿梭在血霧之中。
更有一座座由白骨搭建的哨塔,塔頂燃燒著綠色的魂火,時刻監(jiān)視著每一寸土地。
礦場深處,一座由巨獸頭骨堆砌而成的宮殿內,一個面容陰鷙、鷹鉤鼻的錦袍中年人,正愜意地躺在柔軟的獸皮大床上,享受著兩名妖艷女子的侍奉。
他便是此地的鎮(zhèn)守者,塵墨的堂弟,塵梟。
“大人,黑石獄那邊……好像出事了?!?
一名女子一邊為他剝開血淋淋的果實,一邊柔聲說道。
“嗯?”
塵梟懶洋洋地睜開眼,單手握住一個巨大的柔軟,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能出什么事?影那個家伙親自布下的局,就算大帝親至也得脫層皮。估計是那些老不死的又在鬧騰,由他們去?!?
他一口咬過女子手中的果實,鮮紅的汁液順著嘴角流下,讓他那張陰狠的臉更添幾分猙獰。
“倒是那個塵溟,我那位好堂兄,聽說回來了?哼,一個被挖了道骨的喪家之犬,就算回來,又能翻起什么浪花?”
另一名女子嬌笑道:
“大人說的是,這淵墟界,遲早是族長大人的天下。到那時,大人您就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了。”
“哈哈哈!”
塵梟放聲大笑,正要享受更多樂趣時,宮殿的大門突然傳來一陣急促之聲。
一名親衛(wèi)驚恐的聲音傳來:
“大……大人!不好了!礦……礦場的陣法,出問題了!”
“什么?!”
塵梟猛地從床上坐起,一股準帝巔峰的恐怖氣息轟然爆發(fā),將兩名女子震飛出去。
他一把掀開大門,隔空一握,揪住那名親衛(wèi)的衣領,沉聲道:
“慌什么!說清楚!”
“陣……陣法的能量,在……在倒流!”
親衛(wèi)嚇得語無倫次,
“所有淵血晶里的力量,都在往外泄!那些……那些被關押的chusheng,非但沒有被削弱,反而……反而力量在暴漲!”
塵梟瞳孔驟縮,身影一閃,瞬間出現(xiàn)在宮殿之外。
他抬頭望去,眼前的景象讓他如遭雷擊。
只見整個裂谷的血色霧氣,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倒卷而回,不再涌向谷底的血池,而是瘋狂地灌入兩側崖壁的囚籠之中。
谷底那些原本妖異閃爍的淵血晶,光芒正在迅速黯淡,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華。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從其中一個最大的囚籠中傳出。
那里面關押的,是一頭體型堪比山岳的太古魔猿。
它本已奄奄一息,此刻卻像是吃了十全大補丸,渾身肌肉虬結,氣息節(jié)節(jié)攀升,猛地一拳轟在由萬年玄鐵鑄成的牢門上!
“轟!”
一聲巨響,牢門被硬生生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
這一聲,仿佛是一個信號。
“嗷嗚!”
“嘶——”
霎時間,成千上萬的囚籠中,都傳出了狂暴的嘶吼。
那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強大異獸,此刻都恢復不少力量,開始瘋狂地沖擊著囚籠。
整個血飼礦場,地動山搖,仿佛隨時都要被這股狂暴的力量撕碎!
“混賬!這是怎么回事!”
塵梟又驚又怒,他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這-->>套血飼大陣乃是竊天閣所傳,運轉了數(shù)年都未出過差錯,怎么會突然逆轉?
就在他百思不解之際,一道平淡的聲音,悠悠地從他身后傳來。
“你是在問我嗎?”
塵梟渾身汗毛倒豎,猛地轉身,卻看到身后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