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董舒和郝昭在圍寨莽村對峙的時候,夏侯晚就坐在長安行宮苑焦急的等待著大司馬曹真。
但一直等到天水的信使把消息傳給曹也,曹也又把消息傳到行宮苑,曹真才悠哉悠哉的走進會客堂。
“不必多禮了,讓你久等多時,委實是軍務脫不開身?!辈苷鏇_夏侯晚擺擺手,示意他不必拘禮,自己則闊步走到八仙案前在左上坐下。
“楊參軍說你是來詢問董舒帶兵去拿水神教是否合適的?可我這剛剛收到消息,董舒已經(jīng)帶著百余人馬跨過溱水闖入天水東村一帶了,你們長安府玩的哪一套戲路?。俊辈苷娑似鸩柰?,語氣松散淺淡,沒有怪罪的意思也沒有驚疑的顧慮,反倒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莊重感。
“回大司馬的話,事情是這樣的,董舒早上去長安府要求郭太守配合他調(diào)兵抓人,郭太守說需要州府公文,董舒就去我別駕苑求公文,我想著董舒辦蜀諜案本身沒什么錯,水神教確實牽連其中,二是上次我們也商量過可以繼續(xù)放任董舒在長安活動,所以我就給他寫了批文,讓他拿著批文到州府去簽章。董舒得了公文和簽章就從長安府調(diào)了兵往溱水碼頭去抓人,可沒多久我就聽到信使回報,說董舒要渡河抓人,我當時就覺得事情可能會失控,趕緊去找曹長史和夏侯刺史商量對策……我想著是立即制止董舒的行動,但……但夏侯刺史卻讓我們再領三千人支援董舒,他說案子既然辦了,索性就辦個干凈!”夏侯晚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突然意識到把自己摘得太干凈了,就趕緊改口說道:
“我起初也覺得可以這樣做,因為蜀諜案積壓的太久了,如果繼續(xù)拖拖拉拉下去可能會影響防務也說不定。但下來后我跟曹長史又商量了一下,覺得當下派重兵去拿水神教是不妥當?shù)男袨?,因為水神教動輒上萬人的規(guī)模,可能會造成新的內(nèi)患影響長安邊防的形勢。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我們就想著還是來問一問您,更為穩(wěn)妥一些。”夏侯晚在椅子上坐得筆直,簡直像一個恭敬的小學生。
“你們夏侯刺史有些過于激進了,水神教能發(fā)展這么大,是因為先帝有包容邊防信仰的美德,所以說水神教存在是符合歷史進程的;其二近萬人如此集中的區(qū)域,他當真是一點后果也不考慮……他這幾天在忙什么呢,享受過頭了吧!”曹真語雖然嚴厲,但神色依然是那副松散的狀態(tài)。
“夏侯刺史近日帶頭自查自省,對州府下的官員逐個排查,查出了一批貪官污吏,可能太過于糟心了!”夏侯晚替大哥解釋了幾句。
“提前自查自省倒也正確,免得進入冬月后巡查組過來弄得措手不及。事情既然出了就不能停留在原地抱怨,好在郝太守暫時把董舒一行人攔在溱東了。你有什么想法,水神教還要不要查下去?”曹真反問夏侯晚。
“依下官所見,董舒如此興師動眾鬧得滿城風云,想必水神教也早已聽到風聲,如此情況下倒不如主動出擊趁勢瓦解了這個龐然大物也罷,放眼國土,再沒有如此體量的民間組織了,現(xiàn)在我們不處理,將來消息傳到朝廷,有可能會落個降罪?!毕暮钔碚f的口干舌燥,端起茶碗呷了一小口潤桑。
“所有道理,我們可以允許民間組織發(fā)展,但必須要控制他們拓展的體量,主動出擊是我們職責所在,但當下時機未到,我新作的布防軍隊還在適應,如果這時候關內(nèi)出現(xiàn)暴動,無疑是給諸葛孔明可乘之機,那就風險太大了!”曹真看向門外,一副深謀遠慮的樣子。
“大司馬總攬全局,嘔心瀝血,我等見識短淺了,險些給敵人以可乘之機,真讓人后背發(fā)涼!”夏侯晚趕緊站起身,主動認錯。
“倒也沒那么夸張,大家在其位謀其政,都是為了把工作搞好。我意董舒既然去了這一趟,也別無功而返,你們把公文簽了字讓他拿水神教教主等1-3人回來問話,我這邊也給郝昭打個招呼,讓他做好善后安撫工作;這樣該查案查案,該尊重的尊重,盡量保持住平衡的狀態(tài),你看怎么樣???”曹真收回目光,落在夏侯晚臉上。
“大司馬如此安排甚妥,下官這就去辦。大司馬您來了真是太好了,關內(nèi)關外立馬就有了主心骨,大家的精神都很振奮!”夏侯晚恭維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