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落下瓢潑大雨,拆房子的奴隸們都在工長的指揮下躲進(jìn)殘垣斷壁中,目光空洞的望著纏綿不斷的雨線。
空氣中有一股羊肉的香甜,味道鮮冽,能聞得出來是沒有添加太多佐料,把食物本身的鮮味給熬制出來了。不過這味道可不是從郡丞劉明帳中傳來的,而是從一個河內(nèi)來的工長的氈房內(nèi)飄出來的。
眾人都知道河內(nèi)羊湯鮮美,但真正具象性的體驗到,還是第一次。劉明的帳房內(nèi)也有一口香甜,不過他烹的狗肉,坐在他對面的就是那個穿著羊皮大氅的男人。
“你這么大的膽子,敢找到這里來?”劉明小聲的說道。
“確實有一批木材在川道上被劫了,那兩個化身民商的督官也被殺了,所以沒人能對得上這個事?!蹦腥说吐曢_口。
“是有大事發(fā)生了吧,不然你不會冒這個風(fēng)險過來?!眲⒚鲉柕馈?
“劉兄所不虛,兩天前有一個商人到漢中去談琉璃的生意,他找到黃商使,想通過漢中往成都倒賣琉璃,生意談完之后,他說董舒出事了,讓我們想辦法組織營救,還說董舒會帶著參政局和軍需局的所有數(shù)據(jù),落戶漢中。條件就是我們對董舒以及他所有的財產(chǎn)進(jìn)行營救轉(zhuǎn)移。我們不知道事情真假,于是就親自來走一趟?!蹦腥艘贿呎f,一邊輕抬腳步繞著帳房內(nèi)走了一圈,似乎是在檢查外圍有沒有人偷聽。
“放心吧,這里不是官場,都是些工長和奴隸,沒人會在意。只不過等會要做做戲,罰你個運輸不力的罪名?!眲⒚魉缮⒌男α诵Γ稽c也不在意男人的行為。
“這個自然,只是我也耽擱不了幾日,那個事情還得盡快做個答案。”男人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狗肉。
“趁著下雨,下午我就去探聽一下虛實。董舒確實是被司情局抓了,可昨天又給放出來了,這個事情也挺蹊蹺的,按說董舒已經(jīng)是大司馬的人了,司情局應(yīng)該沒這個魄力去動他,這不就抓了一天又給放出來了?!眲⒚髡f道。
“你是說董舒已經(jīng)戰(zhàn)隊曹真了?”男人驚疑的問道。
“對啊,你們的情報這么滯后嗎?”劉明反問。
“倒也知道這個消息,但想著董舒跟夏侯楙利益牽扯這么深,應(yīng)該不會輕易分家?!蹦腥苏f道。
“那點利益牽扯算什么,董舒一天能幫曹真籌措糧餉近萬兩,曹真看上他了,夏侯楙也拿他沒辦法!我懷疑這事就是夏侯楙干的,因為夏侯楙走了以后想把位子留給夏侯晚?!眲⒚髡f道。
“月初接到洛陽密報,曹叡有意讓夏侯楙的弟弟承襲長安。但我們持懷疑態(tài)度,因為長安有實力的人太多了,加上曹真不太親近夏侯家族。”
“再看吧,總之夏侯楙是確定要回去了,他回去以后,長安的形勢肯定是以曹真為主,如果能把董舒爭取過去,那曹真部隊的備戰(zhàn)情況基本都能摸清楚了。這段時間董舒深受曹真的喜歡……”劉明喝了口湯,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男人。
“你看什么?”男人覺察出尷尬。
“我看你好像是有點瘦了,你可千萬別再瘦了,我們這個行業(yè)忌諱太瘦,人瘦事浮?!眲⒚鏖_玩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