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府郡丞范民從天水東村一帶把易家兄弟給帶回府衙了,消息擴散以后,鄧艾慌忙從街上轉(zhuǎn)回西街指揮大帳,因為起火的事情就是他一手謀劃的,如果這個易封扛不住壓力,那就早晚會查到他頭上。
司馬師曾告訴過他,做事情要三思后果,把一切會給自己帶來不好影響的后果全部規(guī)避掉,再動手去做這件事。司馬師的意思很明了,就是事成之后直接做掉易家兄弟;就像他對胡十那樣,即便是追到地牢,也要讓他再無法開口。
但鄧艾沒下去手。當(dāng)時東村的一幫兄弟,現(xiàn)在就剩下易家兄弟和另外兩三個閑人了,大哥粗莽和很多人已經(jīng)在司馬師的操作下死在溱水兩岸。何況這個易家兄弟還是霸娘的近宗堂弟,讓鄧艾怎么下得去手。
他猶豫再三還是把風(fēng)險給司馬師匯報了,但司馬只是嗯了一聲,讓他靜待其變。
目前的司馬師是什么狀態(tài)呢,就像是等著過年一樣,魏子諫主責(zé)長安大道西側(cè)兩條內(nèi)街的工程建設(shè),只要長安府的銀子到了,就加足馬力開工,年前肯定能修出兩條街來;曹爽提出的拆遷分配方案就全部交給鄧艾去負(fù)責(zé),每天在西街大帳門口支上幾張桌案,等著商戶來交錢搶鋪子……
如今是第三天過去,幾名文記在大門口凍如走狗,只接待了幾名遮遮掩掩前來咨詢的商戶。
這一趟長安之行,讓他徹底踐行了父親隱忍苦等的諄諄教誨;他現(xiàn)在沒事就復(fù)盤在長安的這些變故,可謂是心驚肉跳的后怕,但凡有一件事情他表現(xiàn)的比較激進和跳躍,都有可能隨時沉尸溱水。他跟水神教脫不了關(guān)系這件事,每每想起都捶胸頓足,但萬事萬物有利有弊,也正是因為徹底掌握了水神教,他才有保命的基礎(chǔ)和救出司馬昭的信心。
這些日子白天復(fù)盤,夜觀星象,他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司馬家需要有一批可任意調(diào)動的忠實信徒。
亂世浮躁,但眾生平等,你想要立于不敗之地,就得有人為你增壽護命。
鄧艾在一棵枯樹下等著魏子諫從司馬師房間走出來,趕緊把魏子諫拉到邊上:“子諫兄,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若是查到我這,這可沒辦法破解?!?
“少爺沒給你說方法嗎?”魏子諫不解的問。
鄧艾搖搖頭:“我也覺得反常呢,按說少爺做事都是有計劃性的,這一次做事也是他同意的,他這會讓我靜觀其變……”
“那就是時候未到吧,你就等唄?!蔽鹤又G虛偽的笑了笑,抬腿就朝前走去,比起鄧艾的事情,他深知他負(fù)責(zé)的版塊會有更大的隱患,長安軍政局五年,項伯是什么實力他非常清楚。
“若是讓那個范民繼續(xù)查下去肯定就牽扯到我這了,到時候我是能讓曹爽公子出面還是咱家少爺出面,這事情……”
“士載,你這不自己清楚答案么,還非讓少爺給你指點迷津,你跟在他身邊這么久還不明白么,他的意思是誰讓你辦的你去找誰。”魏子諫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笑話。
“此話當(dāng)真?”鄧艾擠著眼睛不敢相信這個說法。
“我的士載老弟啊,當(dāng)時我就勸過你,能不走這一步就別走這一步,你去攀附曹爽公子,這能在少爺那落好嗎?”魏子諫是個流落在外的司馬家門徒,又是個典型的職場老油條,這會面對鄧艾的情況,自然是辭譏諷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