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府司的一名旗官穿過擁擠的人群,腳下生風(fēng)一樣從中街往城西走去,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心里計算著自己返途的時間,自從戰(zhàn)事緊張以來,宵禁的時間又一次拉長,天黑之前若是趕不回來,進城就比較麻煩了。
就是這一眼,他看到金元典行的四樓站著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他停下腳步猶豫了片刻,折身往樓上跑去。
劉掌柜花了好大的力氣也沒攔著他,兩人拖拖拉拉的到了四樓。
“樂官,岑旗官找您說有重要的事情,我說通報一聲,還沒來得及他就上來了……”劉掌柜站在原地,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逢樂官沖他擺擺手,“你一介商人,也不怕肖旗官要了你的小命。”
“樂官,不是岑某沒禮數(shù),委實是事發(fā)著急,只怕給樂官說了還得往行宮苑去,因此這才顯得著急?!毙蔗哪腥税琢藙⒄乒褚谎?,獨自走上前去,探著腦袋看了一眼樓下的狀態(tài)。
逢樂官就給劉掌柜遞了個眼色,房間里只剩下兩人。
“上午的時候,阮將軍正在府內(nèi)操練,從州府來了一名管家,說有西域使者想找人切磋刀刃,州牧就讓他來找阮留將軍,當(dāng)時還是給阮留將軍的請?zhí)怂偷叫袑m苑去了,但你看到了這會,阮將軍還沒回來,著人去州府打聽也打聽不出來消息……”
“跟西域來使切磋刀刃……”逢樂官念叨了一句,心里有些忐忑,“什么人去行宮苑送的請?zhí)俊?
“是管家自帶的小廝,沒讓我們的人去?!贬旃倩卮鸬?。
“那你們早點干嘛呢,他們的人去送,誰知道有沒有送到!”逢樂官看了一眼窗外,只能暫時擱下詭異的中街案,下了樓朝城西走去。“你現(xiàn)在就去州府繼續(xù)打聽消息,有什么情況就到這里找劉掌柜,他自然有辦法聯(lián)系到我?!?
岑旗官連連點頭。
逢樂官出了中街還沒走多遠,就聽得身后有人呼喊的聲音,他停下腳步等著來人上前,卻正是別駕苑的信兵。
“逢樂官,老爺受邀去州府了,讓你一同前往,你可讓我好找了?!眮砣藲獯跤醯膹澫卵?,大口的喘著粗氣。
“什么時候的事?”逢樂官追問。
“一個時辰前,老爺從家里出發(fā)的時候讓我出來找你。”信兵回答。
“州府邀約的是什么事?”逢樂官一邊問一邊轉(zhuǎn)身朝長安大道折返。
“州府曹經(jīng)長史親自去的,小的沒聽到他們討論什么,老爺也沒有吩咐,只說讓找到你一塊去州府?!?
……
一路走到長安府門前的迎賓大道上,一名鉤子突然發(fā)出夜犬鳴叫,逢樂官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巷道口透出一個瘦削的蒙著帽紗的腦袋。
“州府廷尉高舉廉親自帶隊,去西街抓了司馬師,魏子諫,這會已經(jīng)關(guān)進州府地牢了。”鉤子小聲的說道。
逢樂官沒有過多反應(yīng),隨即從懷中掏出來一塊銀子,轉(zhuǎn)身走出小巷。
這一系列舉動,快如雷霆,應(yīng)該是提前謀劃好了,能調(diào)動高舉廉,那這件事的出處應(yīng)該至少是曹爽或者孫禮那個級別。中街投毒,西街拿人,控制南城府司,邀約夏侯晚,有人是想用這一盤大棋,一次性解決掉全部麻煩。
逢樂官來不及細想,讓那名鉤子去項伯那送一枚桃符,只說送到項伯本人手上,便有黃金相贈。這邊腳步匆忙的進了州府,管家說所有人都聚在五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