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層一層褪去光亮,入冬的肅寒也一層裹著一層蔓延,直到坐在房間里的人們也覺察到?jīng)龊?,曹爽才讓下人去?zhǔn)備火爐。
看來今天這件事是非辦不可了。
“是誰在外邊晃動?”曹爽問抬著火爐進(jìn)來的管家。
“回老爺?shù)脑?,是夏侯別駕的親隨逢樂官到了?!惫芗一卮鸬?。
“哦,那快讓他進(jìn)來吧,外邊挺冷的,別給凍壞了?!辈芩恼Z氣中滿是嘲諷。
……
夏侯晚還在當(dāng)中站著,因為他強硬的拒絕曹爽之后,房間內(nèi)的氣氛一度降到冰點,除了陳泰,其他的幾乎都倒吸一口涼氣,因為曹爽已經(jīng)顯出足夠真誠的態(tài)度,但夏侯晚卻依然拒絕了他。
因此當(dāng)逢樂官走進(jìn)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把目光從夏侯晚身上移到他身上去了,盡管他作為樂官早就不懼這些目光,但在場的這些人可不是一般閑人,再加上剛收到一些無法整合的線索,一時間心里竟慌張起來。
州府的管家讓他進(jìn)來的時候,他心里就突然沉了一下,因為管家說的是州牧老爺讓他進(jìn)去……難道是自己的身份有所暴露!
因為夏侯晚站在前邊,因此他看不到夏侯晚的情緒,只能倉惶的跪在地上,向坐在堂上的幾位老爺們問好。
“我到長安這么久,卻還是第三次見到這位錦樂官,早有先武帝敕封西涼錦馬超,用的也是這個錦字,夏侯別駕身邊還真是藏龍臥虎掠盡精英啊?!辈芩鹉抗飧糁暮钔砜粗陿饭佟?
“州牧說笑了,一介奴官,豈敢同先武帝敕封相提并論,只是這賤奴身上帶著下官服用的急藥,因此才喚他前來。”夏侯晚搶先回了話。
“哦,怪不得夏侯別駕臉色看起來恓惶,罷了我讓行宮苑的御醫(yī)到別駕苑去瞧一瞧;今日恰得時間充裕,既然來了就一同列坐吧,剛剛我讓你家老爺去重領(lǐng)西街,你覺得意下如何?”曹爽話鋒一轉(zhuǎn),竟直接問起逢樂官。
逢樂官抬起頭想看看夏侯晚的神色,可夏侯晚照舊沒有轉(zhuǎn)身,他只能硬著頭皮看了看董昭,鐘毓和陳泰,三人臉上各不相同,但卻也只是旁觀獵奇的模樣。
逢樂官沒有回話,就在他進(jìn)來之前,城南府司的岑旗官又一次找到他,匯報了更大的消息。軍政局方舫親自帶人往城南府司去了,宣讀了阮留的罪過,并直接接手了城南府司,目前已經(jīng)把各府司將軍召集在城南府司開會。
這些事情的聯(lián)系漸漸浮出水面,曹爽要借中街之事銷毀自己身上的罪證,同時收下夏侯晚這個定時炸彈,大司馬帶兵出長安以后,長安府最大的兵力就是各守城府司,拿下這些兵力就等于架空了在長安經(jīng)營十年的夏侯晚。至于那些寫萬民書的商人,曹爽從來就沒怕過。
“逢樂官,州牧老爺問你話呢?!倍芽戳瞬芩谎郏S即也隔開夏侯晚看向逢樂官。
“有什么就說什么,不必跟州牧大人吞吞吐吐。”夏侯晚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