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氏臉上的顏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她正高興著呢,這石嫂子怎么就當眾提起這個分明是故意找她茬。她收了笑臉冷冷道“兩家接親的時辰不同,柳家先來了自然就讓萱子先嫁了,柴家還沒過來,素子不在屋里等著難道還上趕著嫁過去”
這話說得不好聽,哪有這樣說自家女兒的石大娘知道瞿氏不是個好相與的人,見她換了副嘴臉更加不客氣了,卷起手上巾子發(fā)怒指著她道“你這娘是怎當的哪有先嫁妹子的理這分明是讓素子難堪!”
瞿氏覺得她礙事啰嗦,當眾罵咧道“啥難堪我自家娃子的婚事我還不能做主了素子還沒說一個不呢,石家嬸子你個外人在這兒多啥嘴真是沒事找事,晦氣……”
石大娘見她對程幼素的婚事如此敷衍,心頭憋著怒氣,但也不好再大聲說什么,畢竟今日是大喜的日子,鬧得鄰里親朋都注意到就不好了。
程幼素此刻的確是一個人待在屋子里。
她正穿著一身大紅的薄細布裙,裙子外頭肩上披了條朱紅的流蘇披衫,合身的剪裁襯得她身材玲瓏有致,雖然這披衫穿著有點熱,但是好看又添了喜氣,她就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脫,心里頗有種儀式感。
她梳著簡單的發(fā)髻,額上兩側烏絲編了兩股麻花辮盤在腦后,發(fā)髻上只點綴了朵紗蕊的小頭花,清清爽爽的,用了點心思看上去又不復雜,額前則垂了前不久自己動手剪的薄薄一層劉海,看上去當真就是個村里新婚的婦人該有的模樣,簡約保守而大方。
從一早起來,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今日當真是體會到度日如年的忐忑。
程幼素并不知道瞿氏與趙媒婆那邊定好的迎親時辰,早早地起來煮了些粥填肚子,就開始梳妝打扮,程妙萱在瞿氏房里由娘親自張羅著,睡到很晚才起來,結果柳家的人先來迎親了,程幼素聽著外頭程妙萱在喜樂聲中上轎的動靜,一方面是有些小失落,一方面又松了口氣。
隱隱期待伴隨著幾分不安,這就是當新嫁娘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