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集團位于城郊的一個舊倉庫里,貨物堆積,工人們正常工作,對于徐斯禮和周祺的到來,大家都像是沒看見似的,自顧自忙著手里的活。
他們走到倉庫最里間,周祺對看守的兩名保鏢示意。
保鏢立刻彎腰,抓住地上的一個鐵環(huán),用力一提,鐵蓋子打開,露出底下鋼筋組成的隔欄。
徐斯禮走到鐵欄桿前,居高臨下地看向下方。
下方是一間地下室,面積不大,只設(shè)了一張單人床、一個馬桶,還有一臺小型空調(diào)正在運作。
薛昭妍坐在床邊,聽到動靜緩緩抬起頭。
她身上的衣服還算干凈,人也沒有很狼狽,看得出來,在這里除了自由被限制外,并沒有遭受太多的虐待。
可當(dāng)她看清上方的徐斯禮,瞳孔就猛地一縮,從牙縫里擠出聲音:“徐斯禮……你居然沒死??我明明看到那個花盆砸中你了,你怎么會好好的?!”
徐斯禮帽檐下的眼神冷得像冰:“我要是死了,你早就被送去給我償命,還能在這里茍延殘喘?”
“償命?”薛昭妍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隨后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癲狂。
“哈哈哈哈!徐斯禮,你以為我現(xiàn)在還愿意活著?!”
“我什么都沒有了!薛家、肖家……連宋鑫那個廢物都敢打我!我已經(jīng)沒有后路了!你和時知渺要是能死一個,我愿意給你們償命!!”
徐斯禮懶得跟她進行這種無意義的對峙,直接進入正題:“你明明已經(jīng)跟宋鑫私奔出國,卻偷偷跑回來,處心積慮設(shè)局,就是為了報復(fù)我們?”
“對??!”
薛昭妍瞪著眼睛,表情扭曲,“我就是要報復(fù)你們!我過得不好,你們也別想好過!憑什么你們能和好如初、恩恩愛愛?而我這個受害者,卻要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xùn)|躲西藏?這不公平!”
她的聲音里摻雜著濃烈的不甘和嫉妒,恨他們?nèi)牍恰?
徐斯禮已經(jīng)沒興趣跟她辯論誰對誰錯,他對她早就是仁至義盡,而她永遠(yuǎn)不知道滿足。
他問出另一個問題:“薛芃芃在哪里?”
提起女兒,薛昭妍臉上的瘋狂僵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但這絲人性很快就又被更深的瘋狂淹沒,她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起來,聲音變得輕柔詭異:“芃芃啊……她現(xiàn)在好好的,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徐斯禮沉聲:“她是你的親女兒,才四歲,還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照顧和治療。你把她隨便丟在一個地方,是在害她?!?
這句話似乎戳中了薛昭妍內(nèi)心的某個點,她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是我的女兒,又不是你的女兒!你那么關(guān)心干什么!”
她怨毒道,“是對肖達明心懷愧疚,想替他照顧遺孤?還是觸景生情,自己沒了孩子,就想疼疼別人的孩子,來發(fā)泄你那點無處安放的可悲父愛?”
徐斯禮以為她指的是三年前時知渺打掉的那個孩子。
他淡淡道:“說不說隨你,但薛昭妍,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這里?!?
薛昭妍咬牙切齒:“徐斯禮,你想關(guān)我一輩子?你敢?!”
徐斯禮勾起唇角,帶著幾分涼?。骸澳氵@次回國走的是非法通道,連我之前都查不到你的下落。也就是說,現(xiàn)在根本沒有人知道你在國內(nèi)?!?
他微微俯身,隔著鐵欄看著下面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一字一句道,“那么,我就算關(guān)你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知道?!?
薛昭妍徹底瘋狂了,她對著徐斯禮破口大罵,各種污穢語極盡難聽,連周祺都難以想象,這會是當(dāng)初那個舉止優(yōu)雅的薛小姐。
>>徐斯禮直起身,雙手插在長褲口袋里:“你想出來,也不是不行,告訴我,誰幫你偷渡回國?誰是你的內(nèi)應(yīng)?誰告訴你我們那天會去那家餐廳吃飯?”
“說了,我可以把你送去一個陌生的國家,讓你自生自滅?!?
薛昭妍抬起頭,臉上淚痕與瘋狂交織:“沒有人,都是我一個人做的,都是我!”
周祺走過來,低聲道:“少爺,就是這樣,這段時間無論我們怎么問,威逼利誘,她都不肯說。要不……用點別的辦法?”
他們沒對薛昭妍動過刑,對付這種窮途末路的人,不上手段不可能撬開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