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時知渺躺在大床上。
她很想睡去,但腦子不聽使喚,胡亂地想著很多事情,她煩躁地在被子下翻來覆去。
忽然,床頭的夜燈被點亮。
時知渺下意識看去,徐斯禮直接翻身,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cè),虛虛地壓在她的身上。
“睡不著?”男人的眼睛在夜里顯得晦暗深幽。
時知渺有些許愧疚:“我弄得你也睡不著嗎?”
“是啊?!毙焖苟Y聲音懶懶的,“所以,我要對你‘撒氣’了。”
沒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徐斯禮就直接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不同于剛才的溫柔安撫,更直接、更火熱,三下五除二就擄走她的呼吸和思緒,讓她再也沒空想那些亂七八糟。
同時,徐斯禮伸手拉開床頭柜的抽屜,熟練地摸出一個小小的方形包裝。
他的意圖明確,就是要用最親密的方式,將她從那些煩擾的思緒中剝離,拉她回到只屬于他們兩人的世界里。
……
時間退回幾個小時前。
季青野開著徐斯禮那輛勞斯萊斯離開城郊別墅,夜晚的道路空闊,他卻開得不快,腦海里也在思量秦牧川在涼亭說的那些話。
越想,他越覺得很多地方不對勁。
他是大學(xué)教授,更善于理性思考。
只要設(shè)身處地站在秦牧川——一個貪婪者的角度想:在聽到一個日后可以用來威脅陳紓禾,或者用來向時知渺換錢的驚天秘密時,會不去尋根究底,問出更多細節(jié)嗎?
答案是,一定會。
因為細節(jié)越多,越能賣個好價錢。
可秦牧川說的那些,非但沒有實證,甚至細節(jié)也寥寥無幾,來來回回就是醉酒狀態(tài)下的囈語和清醒后的崩潰哭泣。
這太不合理了。
除非,他說的本就是經(jīng)過剪裁和引導(dǎo)的故事,目的不在于揭露真相,而在于把時知渺的仇恨引向陳紓禾。
這個念頭讓季青野眸光一凜。
他沒有猶豫,在前方路口利落地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著剛才那個小公園的方向疾馳而去。
……
夜色已深,小公園附近更加僻靜。
秦牧川掏出手機,掃了一下彪形大漢出示的二維碼,轉(zhuǎn)了一筆錢過去:“今晚辛苦兄弟了?!?
彪形大漢看了數(shù)字后,滿意地嘿嘿笑了兩聲:“我說你小子膽子也真夠肥的,都傍上陳橙了,還敢做這種事?!?
秦牧川斯文地一笑:“陳橙都快死了,還能管我多久?我當然得為我的下半輩子考慮呀?!?
“行,你有打算就行?!北胄未鬂h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事隨時找兄弟,反正只要錢到位,兄弟能幫的肯定幫。”
說完,他就開著那輛面包車離開了。
秦牧川獨自站在原地,點了一支煙,慢悠悠地抽著。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無息地滑行過來,停在秦牧川面前。
秦牧川一看到這輛車,迅速將手里的煙頭掐滅、扔掉,小跑到車邊彎下腰,表情諂媚,聲音都低了八度:
“陸先生?!?
車里的人沒有露面,隱約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以及一只極其漂亮的手,隨意搭在交疊的膝蓋上,袖口露出一截昂貴的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