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紓禾喋喋不休地吐槽著,跟以前一模一樣,時知渺只是安靜地聽著,手里捧著溫熱的冰糖雪梨。
曾幾何時,她最喜歡聽陳紓禾這樣嘰嘰喳喳地說話。
因為她性子安靜沉悶,所以格外喜歡陳紓禾身上的鮮活、生動和熱鬧。
可現(xiàn)在,她只覺得疼,心里的疼——像有人用一把鈍刀,將她生命中緊密相連、早已長成一體的另一半血肉,硬生生剝離出去。
她昨晚被強行壓下的情緒,此刻又悄然復(fù)蘇。
陳紓禾吐槽了半天,沒聽見時知渺的回應(yīng),轉(zhuǎn)過頭仔細看了看時知渺的臉色,見她清冷的眉眼間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疲憊,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
“渺渺,你怎么啦?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徐斯禮那個王八蛋又欺負你了?!他爹的,這才消停幾天就舊疾復(fù)發(fā),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算賬!”
她轉(zhuǎn)身就走,不是裝模作樣的嚇唬,而是要像以前那樣為她出頭。
時知渺拉住她的衣服:“不是,我就是……休假太久了,突然回來上班,還沒有完全適應(yīng),覺得累了?!?
陳紓禾狐疑地打量著她:“真的?你以前連著一周做手術(shù)都沒說累,這才上了幾天班就累了?你可別騙我啊?!?
電梯到達心外科樓層,“?!钡囊宦暣蜷_。
時知渺看著陳紓禾臉上真切的關(guān)切,忽然覺得,她們之間不該這樣的。
十幾年的感情,滲透進彼此生命里的每一個角落,如果真的要走到盡頭,也應(yīng)該有個體面的收場,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
她懷著猜忌,而陳紓禾真心實意地關(guān)心她。
時知渺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鹧塾详惣偤痰哪抗?,聲音平靜地說:“紓禾,我們晚上一起吃頓飯吧……就我們兩個?!?
有些話,她要當面問清楚。
……
徐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徐斯禮早上到公司,就讓周祺去把秦牧川帶過來。
但到了下午,周祺卻來匯報:“少爺,秦牧川今天沒去公司,從昨晚起就沒回家,電話也聯(lián)系不上,目前不知道人在哪里?!?
徐斯禮指尖敲擊著桌面:“他就是知道我們會去找他,提前躲起來了?!?
周祺思索道:“可能是的,已經(jīng)加派人手去找了,他常去的地方,以及可能投靠的親朋好友,也都安排人盯著了?!?
徐斯禮點了點頭,揮揮手讓周祺出去。
他這時候還以為,秦牧川只是丟下一顆炸彈后就跑路,躲起來避風頭,但以徐家的情報網(wǎng),用不了天就能把他挖出來。
然而,沒想到的是,傍晚時分,徐斯禮處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正準備發(fā)信息給時知渺,問用不用去接她下班時,周祺就敲門進來,腳步比平時急促了幾分:
“少爺,找到秦牧川了!”
這么快?徐斯禮問:“在哪兒?”
周祺面色嚴肅地說:“在城西老區(qū)一條巷子里……人已經(jīng)死了。”
饒是徐斯禮,聽到這個消息,臉上也閃過一絲清晰的錯愕。
死了?
昨晚還在他老婆面前大講特講、編造故事的人,今天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