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如此狼狽不堪、痛楚扭曲的情狀下,榻上女子那如山水墨畫般清麗絕倫的輪廓,依舊驚心動魄。
“這位姑娘…可是身染奇癥?”
沐雪這才轉(zhuǎn)身。
李珩目光掃過沐雪身旁散開的針囊,以及曲清那異樣的潮紅與痙攣,沉吟道:“觀姑娘癥狀,非比尋常,酷烈如火,倒像是…古籍中提及的某些熱毒之癥。在下不才,自幼體弱,多讀了些家中藏有的醫(yī)書古卷,”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嘗試性的謹(jǐn)慎,“其中《岐黃古卷》載有一式‘金針渡穴’之法,專鎮(zhèn)各種劇痛,或許…可暫緩姑娘之苦?!?
金針渡穴?沐雪聽師父唐九針提過,這金針渡穴祛熱毒鎮(zhèn)痛最是有效,但卻早已失傳。
榻上的曲清不知是不是已耗盡力氣,蜷縮的身體微微松弛下來。
她艱難地抬起眼皮,汗水迷蒙了她的視線,但她仍清晰地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那個自稱姓李的年輕公子。
李…李珩,好熟悉的名字。
藏書《岐黃古卷》
李家!嫡長子李珩!
一個念頭,如同暗夜中劃過的電光跌落進(jìn)曲清腦子里。
她正愁沒有契機(jī),沒有借口去接近這個樹大根深、天下學(xué)子之榜樣的李家呢。
這小鎮(zhèn)的偶遇李家嫡子,難道是…天賜良機(jī)?
劇痛仍在持續(xù)焚燒,每一息都漫長如年。
莫修說這焚心散痛足十二個時辰就算過了,讓這小子隨便救救,日后也有了借口再見。
曲清用盡力氣,對著沐雪幾不可察地微微頷首。
沐雪雖仍有疑慮,卻終是默默側(cè)開了半步,讓出了榻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