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展一手依舊按在劍上,死死盯著李珩的每一個動作。
李珩緩步上前,在榻邊凳上坐下。
他從懷中取出一只扁平的銀質(zhì)針盒,打開,里面整齊排列著長短不一、閃爍著幽冷光澤的金針,與沐雪展一所用的銀針迥異。
他指尖拈起一枚三寸余長的細(xì)金針,神色專注而沉靜。
“姑娘,此法或有些許刺痛,請暫且忍耐?!彼穆曇舴诺脴O輕。
曲清閉著眼,覺得這李珩也是說廢話,忍著痛?不是要給她止痛才扎針的嗎?痛就不要扎了。
李珩第一枚金針,緩緩刺入她頭頂?shù)陌贂ā8逖┑闹贝滩煌?,李珩是帶著一種奇異的捻轉(zhuǎn)與震顫。
緊接著,是第二針,第三針…分別落在她頸后的風(fēng)府,背心的大椎,以及雙臂的尺澤、內(nèi)關(guān)。
他的下針手法確實與沐雪展一截然不同,更慢,帶著一種獨(dú)特的韻律,每一針落下,并非直接對抗那股灼熱,而是像在狂躁的火海中,巧妙地開辟出幾條細(xì)微的、清涼的溪流。
起初只是幾不可察的一絲涼意,如同蛛網(wǎng),微弱地縈繞在焚燒的痛楚邊緣。
但隨著金針的持續(xù)作用,那涼意開始緩慢地匯聚、滲透,曲清雖還是痛,但起碼回到了她可以勉強(qiáng)忍受、保持一絲清明的范圍。
曲清緊繃到極致的身體,終于有了一瞬間的松懈。
她努力把急促的喘息漸漸放平緩一些,艱難地睜開眼,看向正在專注行針的李珩。
他的側(cè)臉線條干凈利落,鼻梁挺直,此刻因為全神貫注,額角也滲出細(xì)汗。
“多…謝…公子…”
曲清的聲音嘶啞干澀,如同破舊的風(fēng)箱,每一個字都耗費(fèi)極大的力氣。
李珩聞聲,抬眸看她,對上她因劇痛而水光瀲滟、更顯深邃的眸子,臉上竟微微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迅速移開目光,專注于起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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