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兒!你…”林震山急道。
“爹!”林玄打斷,聲音不高卻如磐石,“躲,能躲一世?葉辰青云宗,勢力滔天,躲向何方?林家要我命,我逃了,能放過你們?”他直視父母痛苦的眼,字字鏗鏘:
“我的路,在此!我的根,在此!我林玄是廢了,但未死!只要一口氣在,絕不似喪家犬逃竄!我要讓那些將我踩入泥濘者看看,廢人,亦能活得堂堂正正!活得比他們好!”
話語擲地有聲,回蕩小院。林震山看著兒子眼中久違的、如少年天才時(shí)的光芒與不屈,渾濁眼底震動(dòng),隱現(xiàn)一絲微芒。柳氏緊抓包袱靈石,淚無聲滑落,是心疼,亦是…驕傲。
短暫沉寂,林震山目光轉(zhuǎn)向蘇晚晴,歉疚復(fù)雜:“晚晴…苦了你。林家負(fù)你。你本前途無量,如今卻…”
“伯父,伯母,”蘇晚晴輕搖頭,溫婉堅(jiān)定,“是我所選,不苦。負(fù)林家、負(fù)我的,是蘇家,非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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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握住蘇晚晴冰涼的手,慈愛憐惜:“好孩子…只是,伯母一直想問,你本是天之驕女,修為不凡,為何…自那日后,靈力盡失,如同凡人?”這是她與林震山心頭最大的疑惑。蘇晚晴的靈植天賦依舊卓絕,但對自身靈力的運(yùn)用,卻如同被徹底封印。
蘇晚晴嬌軀微顫,長睫低垂,掩去黯然:“伯母,此事…晚晴亦百思不解?!彼鹗?,指尖試圖凝聚一絲微光,卻只有氣旋徒勞旋轉(zhuǎn),旋即潰散,“自…自玄哥至尊骨被抽那夜,我欲強(qiáng)行阻止那神秘人,卻被一股難以喻的恐怖力量隔空震傷…自那之后,丹田靈力如同開了閘的洪水,日夜流失,經(jīng)脈也仿佛被某種陰冷死寂之力侵蝕,變得滯澀脆弱,再也無法留存、運(yùn)轉(zhuǎn)半分靈力。如今…已與凡人無異?!彼Z氣平靜,卻透著深深的無力與不甘。
靈力流失?經(jīng)脈侵蝕?林震山與柳氏駭然對視!這絕非尋常傷勢!
“神秘力量…隔空震傷…靈力流失…經(jīng)脈侵蝕…”林震山眉頭緊鎖,渾濁眼中閃過驚悸,“莫非…是抽骨者留下的‘蝕靈禁制’?此等手段…聞所未聞!歹毒至極!”他猛地看向林玄,“玄兒,你被抽骨時(shí),可曾感到類似侵蝕?”
林玄搖頭:“我只覺劇痛虛弱,經(jīng)脈寸斷如漏斗,但并無靈力流失或被侵蝕之感?!彼聪蛱K晚晴,心中劇震。原來她修為盡失,竟是為救自己而受的牽連!
墻角的世界樹幼苗,第六葉雛形仿佛感應(yīng)到蘇晚晴話語中的悲涼與那股殘留的“陰冷死寂”氣息,搏動(dòng)驟然加??!一股帶著強(qiáng)烈憤怒與凈化意味的清涼氣息,如同無形的漣漪,猛地?cái)U(kuò)散開來,拂過蘇晚晴!
蘇晚晴渾身一震,下意識捂住心口,一股微弱卻真實(shí)的暖流竟從幼苗方向傳來,與體內(nèi)那股陰冷死寂之力隱隱相抗,讓她精神為之一振!
林震山捕捉到這微妙變化,渾濁眼中精光一閃:“這苗…竟能引動(dòng)氣息,對抗晚晴體內(nèi)的侵蝕之力?!”他看向世界樹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疑。
血脈封印的猜測被推翻,一個(gè)更殘酷的真相浮現(xiàn):蘇晚晴的修為,是為救林玄,被抽骨者留下的陰毒禁制所廢!
月光下,小院死寂。父母帶來的靈石與咸魚,林家與葉辰的步步殺機(jī),蘇晚晴為救自己所承受的蝕骨之痛…所有的沉重,都壓在這方破院。
林玄的目光掃過疲憊自責(zé)的父母,掃過因救自己而修為盡失、眼神卻依舊堅(jiān)定的蘇晚晴,最后落在墻角那搏動(dòng)著、散發(fā)出憤怒與凈化氣息的世界樹幼苗上。他抬頭,天命反派的幽綠字幕幽幽懸浮。
“蝕靈禁制?陰冷死寂?”林玄的聲音打破沉寂,冰冷如鐵,帶著焚盡一切的怒火與決心,“管它是什么鬼東西!‘伙伴’能引動(dòng)氣息對抗,就說明它不是無敵的!爹,娘,靈石和咸魚,我們收下了!這錢,我會(huì)用來買最好的肥料,讓‘伙伴’長得更快更強(qiáng)!讓它幫我…把那些施加禁制的雜碎揪出來,把這蝕骨的陰冷,連同那些想堵我路的渣滓,一起燒成灰!”
他的話語,裹挾著少年人的狂怒與不屈的意志。世界樹幼苗的第六葉雛形,搏動(dòng)如戰(zhàn)鼓轟鳴,憤怒的清涼氣息洶涌澎湃!
林震山看著兒子眼中燃燒的復(fù)仇之火,又看看那株因憤怒而氣息激蕩的神秘幼苗,最終,重重拍了拍林玄未傷的肩膀:“好!這才是我林震山的兒子!爹娘…等著看!”那眼底深處,是化不開的憂慮,卻也燃起一絲微弱的、名為希望的火星。
柳氏抹去淚水,將靈石袋和咸魚包袱再次塞給蘇晚晴:“拿著!藏好!護(hù)好自己,也…護(hù)好玄兒!還有那苗…玄兒,護(hù)好它!”
夜色如墨,林震山與柳氏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巷弄深處,留下沉甸甸的靈石、干硬的咸魚,以及一個(gè)關(guān)于蝕靈禁制的殘酷真相。
林玄背靠冰冷的門板,手臂的疼痛被心中的怒火燒灼得麻木。他看向蘇晚晴,眼中是焚心的愧疚與滔天的戰(zhàn)意:“首席…這筆債,我記下了?!?
蘇晚晴抱著包袱靈石,望向與世界樹氣息共鳴的方向,眼神清澈而平靜:“我的選擇,無怨無悔。它在幫我們…一起,討回來。”
林玄咧嘴,笑容森寒如刀:“好!反派不僅要賣草賣鞋墊,還要…把那些藏頭露尾的雜碎揪出來,把天都燒個(gè)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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