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家主和長老們掛念?!绷中匆矝]看包裹里的東西,語氣依舊沒什么波瀾,“福伯此來,想必不只是送東西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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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渾濁的老眼透過氤氳的水汽看著林玄:“玄少爺快人快語。老奴此來,一是探望少爺,二來…也是聽聞少爺在坊市做些小生意,似乎頗有起色?家族里也有些人,對少爺搗鼓出的那些小玩意…有些好奇。”他放下茶杯,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藥田里那幾株玉葉生輝的月影草,“尤其是一種驅(qū)蟲的草環(huán)和提神的果干?聽說效果很是不凡。不知少爺是從何處得來的門路?還是…蘇小姐有特殊的種植天賦?”
試探來了。直指核心——產(chǎn)品來源!
林玄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帶著點市井小民狡黠的無奈笑容:“福伯說笑了。什么門路?不過是晚晴她祖上似乎傳下點侍弄花草的土法子,加上我這廢人閑著也是閑著,就在這破院子里瞎琢磨,種點不值錢的野草野果,勉強糊口罷了。那驅(qū)蟲草,就是山野里常見的鐵線草,費了點心思讓它長得壯實些。醒神果干,也是用些酸澀的野果,費柴火慢慢烘烤出來的,不值一提。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玩意,也就底層散修圖個便宜新鮮。”
他巧妙地將功勞推到蘇晚晴的“祖?zhèn)魍练ㄗ印焙妥约旱摹跋棺聊ァ鄙?,避開了地穴和世界樹的秘密,也淡化了產(chǎn)品的真正價值。
林福聽著,臉上掛著客套的笑容,眼神卻銳利如針,顯然并不全信。他目光再次掃過藥田,重點落在幾株長勢極好的普通寧神花上,似乎在評估林玄話語的真實性?!疤K小姐蘭心蕙質(zhì),玄少爺也…頗有巧思。”他頓了頓,話鋒一轉(zhuǎn),帶著一種看似推心置腹的語氣,“玄少爺,雖說…當(dāng)年之事令人扼腕,但血脈終究是血脈。如今你在外面有了些營生,家族也并非不近人情。長老們的意思,若你手頭真有些…獨到的東西,家族庫房渠道廣闊,或可代為銷售,價格方面,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少爺??偤眠^你在這坊市辛苦擺攤,風(fēng)吹日曬,還要受些閑氣?!?
優(yōu)先供給家族!
看似優(yōu)厚的提議,實則包藏禍心!一旦答應(yīng),玄記的產(chǎn)品來源、配方乃至定價權(quán),都將被林家以“家族”之名逐步侵蝕掌控!林玄辛苦打下的根基,瞬間就會成為林家予取予求的肥肉!
林玄端起茶杯,吹了吹并不存在的浮沫,眼底深處一片冰寒,臉上卻露出更深的無奈:“福伯的好意,林玄心領(lǐng)了。只是…晚晴那點土法子,時靈時不靈,種出來的東西也有限,連供應(yīng)老主顧都捉襟見肘,哪有多余的供給家族庫房?況且,”他放下茶杯,語氣帶著點破落戶的憊懶和自嘲,“我這廢人一個,只想守著這小院子,靠著這點微末手藝,賺點辛苦靈石,養(yǎng)活自己和不嫌棄我的晚晴,就心滿意足了。家族大事,高門貴胄的生意,我…就不去高攀了?!?
拒絕!干脆利落,姿態(tài)放得極低,理由也合情合理——產(chǎn)量有限,能力微末,只想安生度日。
林福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恢復(fù)如常,只是眼底那最后一絲舊時的溫和也徹底淡去,只剩下公事公辦的疏離。他深深看了林玄一眼,又瞥了一眼始終安靜如背景的蘇晚晴和樹下仿佛睡死過去的黃伯,緩緩站起身。
“玄少爺心意,老奴明白了。人各有志,安守本分…也好?!彼傲斯笆?,語氣平淡無波,“東西送到,話也帶到,老奴這就回去復(fù)命了。少爺…好自為之?!?
“福伯慢走?!绷中鹕?,不卑不亢地送客。
院門重新合攏,沉重的門閂落下。小院恢復(fù)了寂靜,只留下桌上那兩包格格不入的“慰問品”。
蘇晚晴走到林玄身邊,看著緊閉的院門,眼中帶著一絲憂慮:“林家…不會善罷甘休吧?”
“由他們?nèi)??!绷中曇衾滟D(zhuǎn)身走向柴堆后方,“兵來將擋。只要我們的根夠深,結(jié)的果子夠硬,就不怕風(fēng)大?!?
黃伯不知何時睜開了渾濁的老眼,抱著酒葫蘆,望著林福離去的方向,吧嗒了一口旱煙,濃白的煙圈緩緩升騰,融入暮色。
“舊船票…登不了新船嘍?!彼剜洁炝艘痪?,聲音低不可聞,“水渾了,才看得清,哪條魚…是真想跳龍門?!?
老黃牛甩了甩尾巴,噴了個響鼻,銅鈴大眼中似有微光一閃而過。
回林家的路上,林福坐在平穩(wěn)的青布小轎中,閉目養(yǎng)神。小廝捧著那兩個原封不動的包裹跟在轎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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