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本來生的就大,垂頭看著傷口時,就有點楚楚可憐的意味。
被他帶著瀲滟水光的眸子注視著,傷口莫名其妙也瘙癢起來。
明明是干慣了活的皮膚,但卻嫩得出奇。撞這一下,青青紫紫的,很是猙獰。
姜清斐一時間,競對自己心里想要提出離開的想法感到愧疚。
“……我再幫你揉一會兒吧。”他只能低垂著頭,左手按著謝晏的手腕,右手重新按在他淤青的地方。
稍微加重了點力道,只是對于謝晏來說,依舊如隔靴搔癢。
班星黎瞄了眼鐘表,已經(jīng)十一點半了,再按下去,能直接按到十二點。
姜清斐給人家按的時候,也不知道省點勁,就光埋頭苦按。
他出聲,拯救姜清斐于水火中。
“小斐,再按按就算了吧,明天再讓謝晏去看醫(yī)生?!?
姜清斐馬上松口氣,連聲答應(yīng)。
沒人征求謝晏的意見,但謝晏也沒有提出要求的資格。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姜清斐青蔥的手指離他而去,隨后放在他自己的鼻間,聞了聞,隨后難地皺起了眉。
姜清斐臉上寫滿了欲又止,皺著一張臉,對他看了又看。
最終還是不發(fā)一,沉默著去浴室用相當(dāng)致死量的洗手液,把十指、手心手背搓了又搓。
但這種藥劑噴霧,最容易入味。
就算洗了整整三遍,手心一旦靠近鼻尖,依舊能夠聞到刺鼻的但已經(jīng)算淡的氣味。
他回自己床上時,路過謝晏,沒好氣瞪了一眼他。
謝晏自知理虧,大氣不敢發(fā)。
但他不能把手臂上殘留的藥水洗掉,就只能拖著滿是藥味的身軀,艱難爬上床。
謝晏眼睛尖,還瞥見自己走過去的時候,姜清斐難地皺起的臉。
就這一會兒,藥味已經(jīng)散得整個房間都是了。
但是宿舍樓是密封的,宿舍里沒有窗戶陽臺,謝晏沒地兒給他通風(fēng)透氣。
姜清斐知道這個理,只能憋屈著呼吸滿是藥味的空氣。
謝晏抿了抿唇,思考好半天,最后才決定,把手臂藏在被窩里。
雖然這點味道在房間里已經(jīng)算是微乎其微。
*
一覺醒來,房間里的味道已經(jīng)莫名散了很多。
姜清斐撇了撇嘴,起身先去洗手間里洗漱。
里面的窗戶正開著,說不準(zhǔn)是謝晏大半夜爬起來通風(fēng)開的窗。
但姜清斐可不惦記他的好。
畢竟這味道,本來就是他帶來的。
回房間的時候,大家都在陸陸續(xù)續(xù)收拾起床。
姜清斐特地關(guān)注了下謝晏手臂上的傷口如何了。
遠遠望去,依舊青紫得很矚目。
但在他的注視下,謝晏只是隨手拿起了還放在桌上的藥劑,隨便往手臂上噴了幾下,就用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的醫(yī)用繃帶,把傷處纏了個緊實。
怕粉絲看見擔(dān)心?
姜清斐倒有些意外。
看他昨天疼得好像今天沒辦法練習(xí)的樣子,他還以為今天這人一定會拿著傷口去賣慘裝可憐呢。
他里頭穿著統(tǒng)一的短袖,外面又把很少穿的衛(wèi)衣給套上了,把傷口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連繃帶的影子都不讓別人看見。
那他昨晚裝出那副可憐樣到底要干嘛?
姜清斐有點無語。
他回頭招呼人,“有沒有要我?guī)兔Щ貋碓顼埖???
班星黎搖搖頭輕聲說不用,黎元思進去洗漱了。
就剩下個謝晏。
姜清斐盯著他。
謝晏臉上欲又止,看著像是很想說什么的樣子,但礙于各種各樣的原因,說不出來,
看在他傷口的面子上,姜清斐臉上還算和緩,輕聲細語讓他說。
謝晏猶豫半秒,倒是半分不客氣,“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吃嗎?”
……給點顏色就往上蹬。
姜清斐翻了個白眼,轉(zhuǎn)身就走。
是要對傷者好,但沒說是這個好。
姜清斐懶得理他。
這個點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練習(xí)生來食堂吃飯了,姜清斐隨便找了張空桌子,按著自己平時的吃食,拿了份一模一樣的。
期間有人過來跟他搭話,姜清斐認(rèn)出是自己同組的搭檔,沒說話,默認(rèn)他坐在自己對面了。
隊友很能說話,吃個早飯的功夫也嘰嘰喳喳。
姜清斐左耳進右耳出,就當(dāng)下飯的配料,偶爾點頭應(yīng)一兩聲,鼓勵他再接再厲。
隊友果然-->>跟被鼓舞到了。
話越說越起勁,甚至講到了說他舍友自從跟著姜清斐一起訓(xùn)練后,舞蹈就突飛猛進,所以他也在想著,想跟姜清斐一起練舞好好學(xué)習(xí)。
姜清斐不說話,沒答應(yīng)也沒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