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星黎倒是新奇,轉頭正好瞧見謝晏硬朗的下頜骨,薄唇緊抿,看上去像是心情不悅。
他憋著笑發(fā)問:“你怎么不去?”
按以前謝晏黏姜清斐的樣子,這種時候他不應該是第一個過去的么?
謝晏對其他人,遠沒有對待姜清斐那樣的耐心。
可被拒絕的怨氣實在重,他忍無可忍,丟下幾個字:“他不要我?!?
班星黎訝異得眼睛都睜大。
姜清斐什么性子,他不是不清楚。
雖說小少爺眼界比天還高,但心又比誰都軟,但凡是誰去求,都會支支吾吾說不出拒絕的話。何況剛剛他們二人關系不是已經(jīng)和緩了么?怎么又有這種兩人要大吵三天架的架勢?
謝晏丟下這句話,便抬步離開。
班星黎本還以為他會惱羞成怒找老師,卻不曾想依舊是朝姜清斐那頭走。
他頓了頓,還是沒去湊這個熱鬧。
謝晏個子高,遠遠就瞧見被圍困在人群里的小少爺。
小少爺扯著臉,看上去心情有些不虞,但沒辦法拒絕,只能硬著頭皮,挨個挨個指點。
謝晏直接鉆進人群,附在姜清斐耳邊:“不是說好了只教我的么?”
他聲音不大,但周遭一圈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有人記得姜清斐前面那聲“滾”,沒吭聲,也有人訕訕地收回了手腳,愣在原地看他們。
姜清斐盯著謝晏頗有壓迫性的眉眼,竟然鬼使神差地,明白了他壓下的話里是想說什么。
他下意識眼一側,瞥到了身邊面上表情各異的人,隨后又收回視線,只能木訥地看謝晏表演。
不知道是謝晏自來熟,還是他預謀這個姿勢太久,他長手一跨,就攬在姜清斐的肩上,半拖半抱,拉著他離開了人群,“你總不能有了他們就不要我吧?”
他這話很有怨婦氣質。
姜清斐莫名想。
一旦給他安上了這個設定,姜清斐就怎么看他都像是個被自己無辜拋棄的人。
但他罵也罵不得自己,說也說不得自己,最后就只能在勸慰自己中,聊以度日。眼見纏著自己的人越來越多,謝晏終于忍不住了。
姜清斐想著想著,險些笑出聲來。
但他又不敢真笑出來,憋了半天,卻把自己的身子憋得一顫一顫。
謝晏能清楚感受到他瘦削的肩胛骨在自己的臂膀中顫抖的觸覺,他沉了沉心,冷聲,像是威脅,“笑什么?”
姜清斐看著他這模樣,那種被自己貼上的標簽感好似越發(fā)強勁了。
整個人的“怨婦”感,快溢出天際。
考慮到對方畢竟拯救自己于水火中,他還是沒能把嘲笑的話說出口,轉而深呼吸幾口氣,好歹是把想笑的欲望全都壓下來。
謝晏偏灰色的深色眸子看著他,好像猜透了他是在想什么。
不再多問,只是摟著他肩的手又緊了緊,像想融入血肉。
謝晏把他帶到了老師那邊,班星黎已經(jīng)跟著老師重新練習自己最不擅長的部分,見他們過來,分個眼神算是打招呼。
姜清斐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拍掉謝晏作亂的手。
過河拆橋……好像不太好吧?
暫且容忍他幾秒。
姜清斐頷首,和老師打完招呼,客氣地詢問,“老師,后面dance
break部分,有大改嗎?”
原本的dance
break,觀賞性強,但舞蹈難度偏高,對于選秀節(jié)目中水平參差不一的練習生們來說,還是有點太難了。
對于舞蹈老師來說,更是天大的難題。
與其折磨自己,姜清斐相信,他們大概率會把這個part給改簡單些。
老師想了想,“改是改了點,但不太多?!?
他簡單描述,大概就是說還是會把原舞蹈教給所有人,從中挑出兩三個跳得好的放在前面,剩下跳得不行的,就跳改后的動作。
既保證了觀賞性,也方便了舞蹈基本功不行的練習生。
姜清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老師又馬上笑瞇瞇補充:“你肯定是c位中的c位啦,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在這個節(jié)目中,姜清斐的舞蹈實力有目共睹。就算謝晏后生可畏,但目前來說,依舊是姜清斐遙遙領先。
十幾年的基本功怎么可能真被只有幾個月的突擊訓練打敗。那樣的話,老天爺未免也太不公平了點吧。
姜清斐下意識要看謝晏,卻被他擋回來,像不愿讓他探究到自己臉上的表情。-->>
這有什么不能看的。
神經(jīng)。
時間暫停的時候,讓自己看他的臉,一看三小時起步?,F(xiàn)在嘛,連一秒鐘都不愿意,也不知道是在扭捏什么。
姜清斐懶得再探,拍開他的手,往角落走,自己一個人偷摸練舞去了。
謝晏抿唇。
他再看來時的方向,其他練習生們依舊眼巴巴地望著姜清斐的方向,見他落單,又有人躍躍欲試想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