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敘白想到這些都想笑。
他不覺得自己給談則刷了幾次禮物,談則就這么對他情深義重。
話沒有直接挑明,但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談則之所以會這么千方百計的討好他、說一堆示好的好話,就是為了賺錢。
財迷。
還什么明年他生日的時候也要看他直播,梁敘白要是一連看一年,捅破真相后,談則說不定能自己一頭撞暈在學校門口。
他本來是有些不爽,在看見談則和夏玄出去看房子,準備搬出去的時候,心里像是結出個不大不小的疙瘩。無關痛癢,卻橫在那里讓人覺得不舒服。
海灣比那個普通小區(qū)好很多倍,能驅使談則搬出去的就只剩“人”這一個因素。
也就是說在談則眼里,梁敘白不如夏玄很多?
梁敘白覺得可笑。
論長相,梁敘白比夏玄長得精致英俊許多;論財力,梁敘白比夏玄勝過千百萬倍;論能力,梁敘白比夏玄強悍萬分;論人品,梁敘白比夏玄更佳。
起碼不會明著暗著耍這種小伎倆,知道他們住一起還上趕著來挖墻角,心思昭然若揭。
夏玄的心思哪怕是擺在桌面上攤開了磨碎了扔到談則面前,這人恐怕還會覺得是普通朋友。等兩個人真住在一起,談則突然被他表白,同住屋檐下連躲都不好躲。
說不定還會被吃豆腐。
這種不爽順勢蔓延到了“黑犬”這個身份上,于是梁敘白故意提起裙子的事,結果發(fā)現(xiàn)談則乖乖的,哪怕是為了錢、為了禮物。
梁敘白心中還是微妙的好受了一些。
再低頭看看屏幕上,由談則毫無防備、毫無心理壓力發(fā)過來的一張腿照,灰色床單上兩條筆直的腿微微屈起,膝蓋相撞,下半身除了條底褲什么也沒穿。
防備心太低。
放出去說不定真會被坑蒙拐騙吃干抹凈,梁敘白長嘆出一口氣,唇角微不可察的勾小弧度,低頭又看了一眼。
梁敘白撥通付鳴一的電話,在凌晨兩點半。
海灣的主臥設計是道透明的落地窗設計,從上往下能夠俯瞰到大半個海灣,和一道延伸向外的江。
梁敘白望著下面大小不一的各色光斑,等待著付鳴一的電話接通。
付鳴一接電話很慢,他和醉醺醺的翟緒一道回去的,此時此刻大概已經要睡死了。梁敘白內心沒有打擾到他人睡眠的歉意,這個沒通就又打了一個。
“喂,誰啊。”付鳴一聲音透著困意和不耐煩。
“我,梁敘白?!?
“哦……怎么了,這個點打電話?!?
梁敘白停頓了一秒,說:“你和你前女友那間房,我租了。”
“啊,哦,好……”付鳴一下意識地附和著,被酒精麻痹過的大腦緩慢地轉著圈,他整個人都愣愣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說什么?”
“等一下,你租它干嘛啊,當農村度假玩啊。”付鳴一這時候醒了,聲音揚起,旁邊還傳來道翟緒驚坐起的醉夢話。
“怎么了怎么了?”翟緒被嚇了一跳。
付鳴一揉揉頭發(fā)跟他說沒事,聽見梁敘白說:“就這樣定了,明天把合同發(fā)我,掛了?!?
梁敘白掛斷電話。
等掛斷電話后,他看著這通時長不超過一分鐘的電話,下意識蹙了蹙眉。梁敘白覺得這事還沒完,談則既然想跟夏玄搬出去,沒了這套房子還有別的,江市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治標不治本。
根源還是在夏玄身上。
梁敘白眼前浮現(xiàn)了下午時夏玄和談則說說有笑的情景,極輕的嘖了一聲。
談則一起床,就從夏玄口中得知租房泡湯的事,據中介所說是原租客的朋友有急用,優(yōu)先轉租給對方了。夏玄一開始還以為是抬價,又試探性地拔了拔價格,發(fā)現(xiàn)對方不為所動,是真的租了出去。
談則被這個變故沖得頭昏,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大話已經在梁敘白面前放了出去,他要是不搬出去會怎么樣?
也許不會怎么樣吧,最多被梁敘白笑兩句。
去學校的路上,談則給自己買了兩個包子當早餐,坐到教室里后還在想這事,下了個租房的軟件,左看右看、橫看豎看,價格都沒有昨天看得那個實惠,條件不如昨天那個好。
這間房算是肉包子級別,正好被他們碰上。
可惜沒有租到。
談則連上兩節(jié)專業(yè)課,上得頭昏腦漲,學生會的群里又通知要去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