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瀾點了點頭,去吧,天快黑了,早去早回。
陸七郎一走,晏無辛才尋思過味兒來,哎,這趟北州之行,錦瀾真是收獲頗豐啊。抱得美男歸,得了皇家別院,那十萬凌家軍在你岳母手里捏著。你這分明是為自己賺下家業(yè),還得了皇上的賞,這頓應(yīng)該你請才對。
陸錦瀾笑著應(yīng)允,我請我請,以后都我請。來,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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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曾穎所說,北州案她們辦得很瓷實,三司會審兩天就出了結(jié)果。
二十多個主犯,自然有扛不住刑的,將凌氏姐妹招了出來。
但帝王都是玩弄權(quán)術(shù)的高手,趙敏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是她命人將案子一查到底,主審官當(dāng)朝呈上證供后,又是她當(dāng)眾表示:這是胡亂攀咬,朕信得過定北侯和凌太尉。
定北侯凌之靜和太尉凌之沖跪在大殿上,面色陰晴不定,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于她們而,難的不是反或者不反,而是受困于二者之間。
反,剛損失了十萬大軍,師出無名,眼下的局勢更是對她們百般不利。不反,心里意難平,且如今趙敏成已經(jīng)對她們動了手,起了心思,恐怕不反也沒有什么好下場。
趙敏成面對朝臣們,將這場拉扯大戲演得酣暢淋漓。
她一會兒辭懇切的表示如何信任凌氏姐妹,一會兒又痛心疾首表示北州之事極其惡劣,凌氏姐妹有失察之過。
她不斷地將二人心口的那塊石頭拉起來壓下去,看著二人備受煎熬,她卻張弛有度進(jìn)退自如。
丞相晏維津身為百官之首,冷眼旁觀面沉如水。位列三尊之一的御史令金云凝一臉沉重,暗自搖頭嘆息。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身為老臣,她們已經(jīng)嗅到了暴風(fēng)雨的味道。
最后,皇上終于把自己演累了,準(zhǔn)備收場。
趙敏成:太尉凌之沖總管軍務(wù),北州之事你有不可推卸之責(zé),罰你停職半年。北州境內(nèi)的凌家軍,交由虎嫖將軍宋婧驍整肅軍紀(jì)治理歪風(fēng),整頓結(jié)束后,再交還給定北侯。凌侯、凌太尉,你們可有異議
趙敏成坐在龍椅上,冷著臉微微傾身,直到看著二人在她面前伏地叩首,異口同聲道:臣,悉聽陛下處置。
趙敏成幾不可聞的勾了下嘴角,又迅速沉下臉,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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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的大新聞,穿到民間不過是一段故事。陸錦瀾東一耳朵西一耳朵的聽了聽,都沒細(xì)打聽。道理很簡單,她還沒站上朝堂,這些事兒她插不上手。
自從打北州回來,她身邊發(fā)生了不少事,是真正需要她經(jīng)手的。
和項晏二人喝酒的第二天,禮部送來了大婚吉日,臘月十六。
距離婚期還有不到兩個月,她和宋凜丞各自寫信告訴陸宋兩家,正式開始籌辦相關(guān)事宜。
皇家別院的地契和物品清單也在當(dāng)日送來,陸錦瀾迫不及待的叫上項如蓁和晏無辛,再帶上宋凜丞、陸七郎一塊去看新宅。
之前曾穎說皇家別院很大,她還沒概念。等到了忠勇園,才明白皇家二字的含義。
皇家別院的建造規(guī)模是頂格的,可以說能建多大建多大,恨不得把這附近的山山水水全裝進(jìn)去。
而尋常人家再富有,也不能越了規(guī)格。通俗的說,就算你有錢買得起地,也不準(zhǔn)建超出規(guī)格的園子。
上有皇權(quán)壓制,任何人不得僭越。
陸錦瀾在學(xué)院附近買的宅子,雖比不得云州的家,但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十分豪華,山水園林皆有,足足有五十多間屋子。
然而跟忠勇園比起來,那棟宅子小得像個茅廁。
忠勇園地處東郊,建得更像莊園,有地方可以縱馬狂奔。
山是自然形成的山,水既有流經(jīng)的活水,也有池塘泉眼。
房屋兩百多間,家具擺件,一應(yīng)俱全。
晏無辛看得連連感嘆:我那樂玩山莊真應(yīng)該拆了,咱們回頭就在你這兒聚,這多寬敞啊。城外安靜空氣也新鮮,住在這種地方,必然是睡前笑著睡,醒了笑著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