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堂哥最是疼媳婦,平日里不忙的時候做飯洗碗干家務都是一把好手,這也是周翔首先找他的原因。
他臉上帶著笑:“當然可以,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一早跟我一起走??!?
“行!”周勛把鋤頭往墻角一靠,拍了拍手上的灰?!?
“那我先回去了?!?
周翔回到家里時,堂屋的燈已經(jīng)滅了,他輕輕推門進去,只見貝貝已經(jīng)在里屋睡著了,林曉蕓正坐在外屋的床邊,就著昏暗的燈光縫補他一條刮破了口子的褲子。
見他回來,林曉蕓抬起頭,笑著看向他。
周翔卻沒冷冷瞪了她一眼,走到床邊,背對著林曉蕓,從鼻腔里沉沉地哼了一聲。
這不忿的態(tài)度再明顯不過。林曉蕓手里針線停了,伸手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胳膊:“你哼什么?誰惹你了?沒找到人?”
周翔一動不動,隔了好幾秒,才悶聲開口:“你說誰惹我了?林曉蕓,你今天晚上那話,是什么意思?”
林曉蕓一時沒反應過來?!笆裁丛??”
周翔猛地轉(zhuǎn)過身,在昏暗的光線里盯著她,“離婚!你跟你媽說,要跟我離婚!林曉蕓,這種話是能隨便拿出來說的嗎?!”
他臉色發(fā)黑,額頭青筋直跳,顯然氣狠了,“多大點事兒,拿離婚嚇唬人?你是不是隨時拋棄我,準備帶著貝貝離開?”
林曉蕓這才明白他氣從何來,看著他眼里都快噴火了,心里先是一虛,隨即又覺得委屈,“我那不是說給媽聽的嗎?不把話說絕了,她能死心嗎?”
周翔站起身,“那也不能拿離婚說事!你媽想塞人,咱們有一百種法子回絕,非得用這種?你知不知道這話說出來多傷人?”
林曉蕓也站了起來,胸口堵得發(fā)悶,“我也是為我們好,周翔,你不知道我媽那人,耳根子軟,又總覺得娘家侄子親。好聲好氣跟她說,她根本聽不進去?我不把態(tài)度擺到最硬,讓她徹底絕了念想,以后這種事還有得煩!”
周翔語氣重了些,“不管怎么樣?也不能拿離婚來要挾!你說這話,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是不是還討厭我,又嫌棄我是個瘸子,才會把離婚掛在嘴邊?”
林曉蕓被他的話噎住,“我……”,這樣的誤解讓她眼眶發(fā)熱,淚水模糊了視線,聲音帶著哭腔,“我沒想那么多!我只想著咱們有今天不容易,不想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進來攪和!我沒有討厭你,也從來沒有嫌棄過你。”
豆大般的眼淚滾滾落下,林曉蕓心里又是難過又是委屈,她明明是不想讓周翔為難,才把話說絕,斷了自己親媽的念想,沒想到周翔居然會這樣誤解。
周翔看著她被淚水打濕的衣襟,心里那團火氣,像是被潑了盆冷水,嗤啦一下滅了大半。
他心疼不已,頓時覺得自己太應激了,什么也顧不上,伸手為林曉蕓擦掉眼淚,誰知那眼淚如同開了水龍頭,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周翔慌了,手足無措,“媳婦兒,你別哭了,是我的錯,怪我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