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帝此舉,贏得大祈百姓一致贊譽,并順利促成和狄戎的隨貢貿(mào)易。景淮帝心情大好,當即賞了孟榆數(shù)箱珍寶,然而她卻婉拒了,只道希望能將這些折成現(xiàn)銀,用以賑災(zāi)救民。
景淮帝心下贊譽,應(yīng)了孟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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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完崔浩這顆毒瘤,加之府里的事有了曹管家打理,孟榆就閑了下來,便想約寧穗到霞珍閣見個面,哪料一打聽,才知寧穗在一個月前就離開上京到桐州剿匪了。
孟榆閑得無聊,便脫了鞋,到池邊戲水:“我說呢,怎我成婚許久,也不見她過來道賀?”
懷茵將周圍的人都斥退,聞撇撇嘴:“還道賀呢,寧姑娘若知道姑娘被設(shè)計替嫁給姑爺,她不提把大刀過來才叫不正常?!?
孟榆被逗笑了。
已是金秋九月,輕風(fēng)裹著些許潮意迎面拂來,她抬起下頜,闔上眼眸,細細感受輕風(fēng)在臉上摩挲。
陸修沂處理完軍務(wù),直到午后才回府,剛進門,曹管家便來稟,道是睿王來了,正在前廳等著。
陸修沂微詫,卻也在意料之中。
自從越州回來后,他已幾次三番拒絕睿王明里暗里的約見,連成婚時他送的翡翠鏤雕屏風(fēng)他也以太貴重為由退了回去,其中之意顯而易見。
到了前廳,睿王正端起茶盞,呡了口茶,見他抬腳走進,也沒起身,皮笑肉不笑:“子曄最近是貴人多事忙,想見你一面還真難?!?
陸修沂攏拳拱手,行了個禮后直起身:“不知殿下駕臨,微臣有失遠迎。殿下此番過來,是有要事吩咐么?”
啪!
睿王蓋上茶蓋,淡笑:“也沒什么大事,不過閑著無事,來看看子曄罷了?!?
猜不出睿王前來的意圖,陸修沂同他打了一圈迷陣,應(yīng)付兩句,他便起身要離開。
兩人剛出門,從后院趕來的應(yīng)從心迎面就撞上了睿王,她被撞得捂額后退兩步,陸修沂輕聲喝道:“你來這兒做什么?沖撞了殿下?!?
一陣淡香迎面撲來,睿王想伸手扶住應(yīng)從心的落了空,還沒等應(yīng)從心說話,他便毫不在意地笑道:“無妨,想來這位姑娘也不是故意的?!?
應(yīng)從心垂首:“回將軍,原是莊媽媽瞧著您連日辛苦,胃口不大好,便想親自熬一盅山楂膏給您,誰知山楂不夠,莊媽媽這才遣奴婢來找曹管家到庫房取?!?
此無可挑剔。
睿王的目光似黏在走遠的人身上,玩笑般地道:“往日便聽聞子曄府里美人如云,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瞧這姑娘溫婉可人,平日做事定是十分細心,本王身邊正缺這樣一位貼心女使,不知子曄可否相讓?”
聽出了睿王話里的意思,陸修沂淡淡婉拒:“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她是莊媽媽身邊的人,跟了她許久,莊媽媽的喜好唯有她還知道些,若少了她,媽媽勢不能心安,她如今老了,身子不好,連我也不敢違拗?!?
睿王斂了笑意,冷冷地看他。
陸修沂眉眼微垂,并不與他直視。
“子曄有孝心是好事,只你一個堂堂的懷化將軍,莫要讓個下人拿捏了,”睿王冷笑一聲,“天下溫婉嫻淑的女子多的是,本王少了她,難道還成不了事?”
“想必跪求入睿王府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少一個應(yīng)從心也無妨。”陸修沂淡淡回,脊骨卻未低下分毫。
睿王冷哼一聲,剜他兩眼,拂袖而去。
哪承想,陸修沂婉拒睿王時可巧被與應(yīng)從心相熟的小廝聽了去,他立刻將此話道與應(yīng)從心知曉。
應(yīng)從心聽了,滿心歡喜,以為陸修沂對她心生好感,一時間,那顆熄下去的心復(fù)又燃起。
***
送走睿王,陸修沂滿心燥意,旋即就想起了孟榆,想起她彎彎的眼睛,想起她無聲的笑,想起她靈活的雙指在虛空中比劃,他馬不停蹄地趕往后院。
繞過游廊,跨過月洞門,一陣戲水聲遠遠鋪來耳畔。
芭蕉葉寬大肥碩,隱隱露出些許葉隙,陸修沂就這般透過葉隙望過去,只見孟榆坐在一塊石頭,閉著眼眸微微抬首,艷陽掩在她如霜白如玉的臉上,裙擺撩至膝蓋,袖子也挽到肩胛處,白嫩細膩的肌膚在日光下毫無遮掩。
雖說是在后宅里,除了他外,絕無小廝闖入,可青天白日的,她也忒太膽了。
即便周圍除了她的貼身女使懷茵外,并無他人,然陸修沂仍控制不住般生出了幾分醋意。
還沒多加思量,他已然抬腳過去,然戲水的兩主仆過于入神,許久也沒發(fā)現(xiàn)他的靠近。<b>><b>r>陸修沂更氣了。
懷茵作為貼身女使,竟這般疏忽大意,倘或來個人,豈非要將孟榆全看光?
他有些不自在地握拳,放到唇邊輕咳一聲:“咳咳……”
本在戲水的兩人忽然聞聲,頓時唬了一跳,忙回頭,卻見陸修沂沉著臉站在她們身后。
懷茵嚇得一凜神,忙伸手想將孟榆扶起,不想手濕了水,一時滑膩,還沒等孟榆屈膝站起,她就脫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