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崔母此人,她會做出這種事,孟榆倒不覺意外。
聞,她淡笑道:“此事我自有法子,您無須擔心。”
“此地豈容你擅闖?滾出去?!?
“我只見她一面,真的,我只見她一面,席姑娘……”
正說著,外頭倏然響起一陣吵嚷聲,后面那一道聲音有些熟悉,似乎是馮淮,孟榆忙起身走到門口。
果然見馮淮被看守的將士四仰八叉地抬起,要將他丟出去,一旁的陸修沂滿臉寒光地望著他。
“住手!”
一聲厲喝響起,抬著馮淮的將士忽然止住腳,陸修沂回過頭,見孟榆徑直走到他面前,溫聲道:“馮捕頭有恩于我,我想和他說幾句?!?
身為男人,陸修沂怎會看不懂馮淮的心思?
他剛要開口拒絕,卻又聽得她道:“你放心,我不喜歡他,如今要和他說幾句,也只是為了讓他放下那份心思,莫要在沉浸其中罷了。”
陸修沂重重地吐了口濁氣:“我知道,若非如此,我豈能容他活到現在?”
他能說出此,孟榆絲毫沒感到意外,陸修沂不允許他們進屋說話,只能讓他們站在院子里,自己隔得遠遠地盯著。
看見眼前人的容顏比往日所見年輕了不少,馮淮霎時明白過來,低了頭自嘲般地笑了下:“我原以為來日方長,有什么話遲早都能告訴你,可誰能想到再見時已物是人非。”
“你的話,我早知道了?!?
馮淮猛地抬頭,眸子迸出星光。
可她接下來的話卻仿若刀子般狠扎在馮淮心口:“我們不合適,即便沒有陸修沂,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第70章
后遺癥
看到馮淮頹靡著腦袋正準備離開,陸修沂壓在心頭的一口濁氣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高仰起頭,不忘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揚笑道:“聽說夫人來到這里后,多虧有馮大人幫助,才能洗脫冤屈,本將軍在此多謝了?!?
馮淮神色淡淡,仿若絲毫不曾被他所影響:“將軍無須客氣,職責所在罷了。”
陸修沂見不得他這副清高姿態(tài),明里暗里都仿佛含了她的影子,他冷笑:“馮大人有功,自當該賞,我已知會趙大人,讓他將你的俸祿提高至每月三十兩?!?
馮淮攏拳垂首:“多謝將軍好意,馮某無功不受祿,若朝廷有這個余錢,還不如用來造福百姓?!?
陸修沂剛想說他替孟榆洗刷冤屈便是有功,可他后一句又懟得他無以對,想了想,他揚唇無聲一笑,正欲說話,卻見孟榆走了過來,突然挽起他的手,朝馮淮莞爾道:“時辰不早了,馮大人既然還有要事在身,我們夫婦便不送了?!?
聽到她“夫婦”二字,陸修沂低頭看了眼她緊握著自己的手。
掌心的溫暖透過相觸的肌膚滲進來,驅散了滿身寒意,被激起的情緒也消散了不少,他順著她的話向馮淮揚唇:“馮大人,慢走不送?!?
即便知道她此舉是在替馮淮解圍,他卻仍感到滿心歡喜。
真不真心的又有何關系?只要她能一直站在他身邊,陪著他,挽著他,那便足夠了。
眼見馮淮漸行漸遠,孟榆又叮囑了葛伯日后要注意身子之類的話,便讓他先行離開了。
她才坐到院中的石凳上,嘆了口氣:“我雖不喜歡你,但我也不曾喜歡任何人,陸修沂,我已經答應和你回去,你不要再因為我為難其他人了。”
沒料到她還會這樣說,那些消散的情緒復又涌上來,但他一想到她“死而復生”,她說的種種也都無甚關系了,便只斂眉道:“你放心,我說到做到,我不會為鶴九云鄉(xiāng)的所有人,包括馮淮?!?
她的目光清凌凌,仿佛要洞穿所有虛假和不堪,直至看到他神色中并無一絲偽飾,方起身道:“我去收拾行裝,不必等到后天了,既然決定回去,我們明兒午后就啟程吧!”
突然聽到她這般說,陸修沂怔了下,除了方才的抗拒外,她平靜得可怕,可怕得令他產生一絲懷疑。
“榆兒,你真的沒騙我?”還沒走到門檻,身后的人追上來,環(huán)著腰身將她從身后緊緊摟住,低沉的嗓音裝滿了破碎,“真的愿意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