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隴香館,她也沒直奔大門,而是帶著幾個侍衛(wèi)往陸修沂書房去,可剛到書房門口,就碰見了把軍務(wù)送來的楮澤。
他伸手?jǐn)r在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態(tài)度強硬:“夫人,書房重地,沒有公子的命令,您不能進去?!?
孟榆冷冷地看了他片刻,轉(zhuǎn)過身去。
以為她放棄進來,楮澤垂眸,伸手推開書房的門,剛要抬腳踏進去,便覺一陣寒意從脖頸處滲進來。
他低下頭,看到一把劍正抵在他頸肩上,劍刃散出的寒意猶如凜冽的朔風(fēng),侵肌入骨。
“讓我進去,我拿一樣?xùn)|西就走。”孟榆執(zhí)劍,迎著寒風(fēng)道。
楮澤紋絲不動,仿佛嘆了口氣:“夫人,您不是我的對手?!?
尾音還沒落地,孟榆只見面前的人影晃了下,砰!轉(zhuǎn)眼間,那把劍便被打落到地上,她立刻反應(yīng)過來,抽出髻上的發(fā)簪抵住喉嚨,清凌凌的目光里滿是決絕:“你覺得是你劍快,還是我的簪子快?”
楮澤一臉震惶,忙道:“夫人,別沖動?!?
孟榆仍舊不肯松手:“讓我進去,我拿一樣?xùn)|西就走?!?
日光鋪在她身上,暈出斑斕色彩,仿佛沙漠里的玫瑰,漂亮卻飽含劇毒,楮澤不禁懷疑,他的主子遇上她,究竟是好是壞?
他嘆了聲:“你要什么?”
“陸修沂的腰牌?!?
“你要腰牌做什么?”
聽他如此說,孟榆偏頭看了曹管家一眼,他滿臉心虛地低下頭,她當(dāng)即了然,曹管家沒把知眠失蹤的事稟上去。
孟榆干脆直:“知眠失蹤了,曹管家派了找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也沒找到她,我要拿腰牌出城找她。”
“我?guī)湍阏宜?,你不用出府?!?
孟榆拒絕:“不行,我要親自出城找她?!?
知眠于他們而,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他們出府后會不會盡心去找,她不敢打保證,因而她不能將她的性命交到他們手里。
清楚孟榆不會退讓,楮澤只好退一步:“我和夫人一起去,即便沒有公子的腰牌也能出城?!?
孟榆聞,想了想便同意了,為防止他暗地里動手腳,她仍緊緊握著發(fā)簪,并不許任何人靠近她半尺內(nèi)。
馬車穿過繁華的街市,沒過一會兒就到城門了,孟榆掀開簾子朝外看去,楮澤連馬都沒下,向守將招招手,守將便小跑著過來,他低語了兩句,城門就開了。
城郊東南方向、西北方向以及西南方向都有一座破廟,為節(jié)省時間,楮澤兵分三路,命人沿途搜尋。
孟榆不想在原地等消息,便讓車夫策馬跟隨西南方向的兵馬一起過去。
誰知剛到那座破廟,率先沖進去搜尋的侍衛(wèi)就急忙跑出來回:“夫人,知眠姑娘就在里面?!?
孟榆大喜,等不及車夫?qū)誓眠^來,就立刻跳下馬車,跑了進去。
可剛進門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猝不及防地涌進鼻腔,知眠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不醒人事。
周圍的侍衛(wèi)見此形景,都有些不知所措,皆面面相覷,不敢上前,不好的感覺襲來楮澤心頭。
孟榆的腿瞬間軟了,她顫顫巍巍地上前,蹲下來,抖著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溫?zé)岬臍庀⒐≈讣狻?
她懸著的心稍稍定下來,一下就癱軟在地。
楮澤看到她的神情,料及知眠必定還活著,也松了口氣,一邊上前想抱她回府找大夫,一邊道:“夫人,她傷得重,我們得馬上回府。”
孟榆沒反駁。
可他剛想將知眠屈膝抱起,臉色刷地就白了。
“怎么了?”看到楮澤頓了下,孟榆忙斂眉問。
廟宇荒涼破敗,楮澤的聲音回蕩在這空蕩蕩的破廟中:“她的左腿斷了?!?
回府后,大夫過來診斷,用盡了法子,也只能保證知眠日后走路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但想恢復(fù)如初是絕無可能了。
畫宜去熬藥了。
孟榆一個人守著她。
“姑娘,我沒事。”她醒來的第一句,就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和孟榆道。
孟榆將淚咽回去,替她掖好衾褥,哽咽著問:“我聽畫宜說,你出門是想給我買燒鵝,你可知是誰將你帶到那兒?”
此事必然是有人故意為之,楮澤已經(jīng)領(lǐng)著人到處查證,可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消息傳回。
知眠搖搖頭:“那個人當(dāng)時蒙著臉,穿著一身黑衣,我只知道他是個男人,不過他在斷我腿前,倒是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