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薛宜所說,去溧安很麻煩,薛、宴二人又因為買暈車藥差點誤車,萬幸的是因為潼陽北部突然開始開始暴雨,要去溧安必經(jīng)潼陽北331臨山國道不得不封路,拖拖拉拉的一女一男這才趕上了車。
像潼陽這種北方風沙老礦區(qū),水土流失問題一直很嚴重,這三十年間政府和當?shù)厝舜罅ΡWo才有眼下青山綠水的的境面,但真要遇上自然災(zāi)害,誰也沒轍,車站的電子屏上真播放著泥石流山體滑坡災(zāi)害防控應(yīng)急辦法,薛宜一瞬不瞬的盯著電子屏,臉上的凝重也愈來愈深。
與她這種焦慮不同,其他被迫滯留的乘客依舊樂呵呵的該做什么做什么,全然沒有被新聞影響出一絲壞情緒,女人看了眼晴空萬里的天,心上的煩悶不安卻越來越深,喝空的礦泉水瓶被薛宜握得嘎吱嘎吱響,可即使喝了一整瓶礦泉水控制情緒,薛宜無奈地發(fā)現(xiàn)她的情緒不僅沒有鎮(zhèn)定分毫,一直狂跳的左眼皮也沒停下的跡象。
“我就是昨晚沒睡好痙攣,被宴平章一鬧,我怎么睡得著。”
自我安慰完畢,薛宜沒管顧著做好人沒人影的宴平章,直接上了大巴車,大巴車上稀稀拉拉坐了一半乘客,玩游戲的刷劇的,偶有幾句抱怨的聲音卻讓薛宜安心。
“哪有那么倒霉,京州暴雪那天我不也好好的,一場雨,停了就沒事。”
收到路引人員的消息,大巴車師傅便不得不又延遲了半小時發(fā)車,此刻師傅也抱著茶杯臥在駕駛位休息。
非要深究,薛宜覺得這萬幸也算不得什么好事,更別說薛宜對‘厄運’的感知力天賦過人。
但某人卻是鈍感力天賦過人。
薛宜知道宴平章在某些環(huán)境好說話,甚至她要比宴平章更早發(fā)現(xiàn)的他的‘濫好人’屬性,比如窮得要死還拿獎學金資助高中女生,最后發(fā)現(xiàn)被騙,那戶人家的確有個女兒,但初中就被逼著輟學了,沒良心的太子爹媽拿女兒的身份出來撈錢給廢物兒子,薛宜用了點手段讓宴平章知道事情原貌,誰知道缺心眼如宴平章,他居然打電話過去說自己可以資助兩個孩子上學,但那個妹妹一定要上學,還得拍入學證明,不然他就一個都不資助。
薛宜很難評判宴平章的行為,但至少她后來把宴平章資助的事攪和黃了,嚴謹來說是那個資助攏財項目都都搞黃了,樂家她二哥是臥底記者,薛宜把消息告訴了對方,男人一生不吭就去戰(zhàn)斗了。
三個月后整個項目都被起底徹查,像那個女生一樣的女孩子不在少數(shù),或許她們這些人無力整改,但至少像宴平章這樣的濫好人都長了記性,即使打了碼用了變聲器,薛宜也一眼認出了穿著破洞格子衫,袖口都磨出毛邊坐在最右邊的——絕世冤大頭宴平章。
“長個屁,他這蠢貨不會長記性的,諶盡歡不就是,真搞不懂他為什么要這么樂于助人,報警能死嗎,笨?!?
坐在車上的女人,看著在下面幫著乘客搬行李塞抱小孩的宴平章忍不住罵出口。
“他怎么這么喜歡小孩子,上學那會兒也老跑兒保、福利院,現(xiàn)在也要兼職幼稚園老師幫人帶孩子,這么喜歡小孩,干什么設(shè)計,去當幼師算了,全是祖國的小花小草?!?
其實宴平章也沒多會帶孩子,只是那孩子乖,握著男人懷里懶洋洋的可憐又可愛,薛宜的視角里,一大一小兩人的對話其實很枯燥,但因著宴平章的好耐心好相貌,的確讓不少人側(cè)目駐足。
“叔叔,你的臉好軟,沒有扎手?!?
“那是胡子,不叫扎手。”
“噢?!?
“叔叔,我想捏你的臉,好軟?!?
“……”
沒等宴平章拒絕,小朋友的手就戳上了男人的臉,宴平章臉紅紅的模樣讓人分不清是羞得還是被沒輕沒重的小朋友戳得,總之趴在窗戶上的薛宜,拖著腮看了很久,直到司機嚷嚷著再有十五分鐘就發(fā)車,困得打盹的薛宜才做黑臉打斷了一大一小的溫情時刻。
他真是吃一塹吃一塹,也不怕被訛。
看著還傻乎乎站在箱門前抱著孩子站的筆直的宴平章,薛宜想也沒想直接拉開車窗喊了一句:
“哥,要開車了,你快上來。”
宴平章乍聽薛宜這聲‘哥’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對上薛宜嚴肅的表情時,宴平章還在發(fā)呆,直到懷里的
小朋友戳了戳他的臉。
“叔叔,妹妹姐在叫你?!?
“是啊,叔叔哥,上車了,別在那傻站著。”-->>
薛宜朝伏在宴平章懷里的小姑娘揚起個笑臉,又從口袋里掏出奶糖丟給歪著腦袋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小朋友,薛宜才收了笑臉,繼續(xù)催促。
“快點?!?
“好,來了?!?
抬手朝薛宜揮了揮,宴平章盡職盡責抱著小姑娘去找一開始將孩子托付給他的那位父親,可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