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嗎?!?
男人身體尚未好全,說話時喉嚨里的沙啞悶哼聽得匯報情況的助理都忍不住緊皺眉頭,礙于對面人的身份,即使再想咳嗽,來人也忍耐了下來,一一匯報完自己調查到信息后,整個客廳便又只剩下游戲的聲音和男人或輕或重的咳嗽、情嗓子聲。
私人偵探的匯報和任眠整理給自己的信息沒多大差別。
元肅、薛權、瞿硯和三人落地岐山,薛宜和宴平都找到了,薛宜沒事,宴平章退骨折在岐山軍區(qū)醫(yī)院手術,手術成功,目前一切照舊沒有別的異樣。
盛則估計多少沾點毛病,生理是,心理亦是;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話,他非要聽兩遍才肯放心,私家偵探匯報完畢,盛則沒立刻回應對方,注意力都在屏幕里的賽車游戲上,鑒于他這頭不吭聲,站在一旁的私家偵探哪怕心里叫苦不迭,翻來覆去把他這位難搞的金主罵了個里外里,面上,這位冤大頭私家偵探仍舊站得筆直,一副聽憑差遣的模樣。
“繼續(xù)說?!?
私家偵探本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但現(xiàn)在被‘追問’,男人感嘆這活兒難干的同時,又無比慶幸自己做了兩手準備!
“那個叫宴平章的男人身份的確有問題,他是滬市——”
“說點兒我不知道的?!?
盛則頭也沒抬的打斷了私家偵探的匯報,宴平章的來歷他從對方入局就查的一清二楚,完全用不著私家偵探替他查,不然他之前也不會說如果薛宜知道了宴平章的來歷,尤商豫就要被踢出局這種話。
就薛宜那‘建筑腦’,加上薛家人對當官的人壁紙蛇蝎的程度,一個門當戶對的小少爺甚至家世人品都清清白白的查無可查,薛家人可不就‘喜迎賢婿’。
想著,操縱手柄的人臉色又黑了不少,只是男人依舊惜字如金。
“查到元肅什么了,說。”
男人深陷在沙發(fā)中央的柔軟凹陷里,手中的游戲手柄因為男人將近四小時的使用已經不是簡單的微微發(fā)燙,被點名提問的私家偵探雖然不懂游戲,但通過游戲畫面和手柄震動的狀況也判斷出了對方心情不妙。
心下嘆息,面上,被提問的人還是對答如流了盛則的提問。
“薛權、滕蔚?!?
眼前電視屏幕上精心模擬的車流正呼嘯而過,男人在過彎道時打了一個漂亮的漂移甩尾,霎時間輪胎摩擦的尖銳嘶鳴聲在房間內爆裂開,恰巧蓋過了真皮沙發(fā)上手機的震動聲。
“盛先生,您手機在響。”
對于薛權和滕蔚這部分,私家偵探手上的確有些料,但男人以為這未必能讓盛則這尊大佛滿意,畢竟從他進門開始到現(xiàn)在一個接一個的匯報,盛則全程零情緒波動,哪怕服務過再多‘政商名流’,像盛則這么難搞的……
男人心虛的瞄了眼盛則,只短短一瞬,便立刻收回了視線,噤若寒蟬的看著酒柜發(fā)呆。
盛則沒注意到對方的異樣,掃了眼鍥而不舍的電話,男人把藍牙耳塞順手嵌進耳朵,目光依然緊鎖在那些速度虛擬化身和霓虹流淌般的賽道上。
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輕微電子變聲器的痕跡在耳道深處響起,字句被電流切割成金屬般的冰冷切片:“盛局,私人飛機這邊已經安排好,從京州轉安南,高鐵半小時,這邊是以訪問安南鋼鐵四局的名頭向上打的報告。”
他喉嚨略微一動,卻仍凝神于屏幕飛馳的畫面,指尖靈活扭動,賽車沿著彎道內緣靈巧滑過,只低聲回應:“嗯?!?
任眠的聲音持續(xù)傳來,節(jié)奏穩(wěn)重而不動感情:“上午11點抵達安南,晚上6點,沉總的私人飛機會送您抵達岐山,詳細文件已發(fā)送到您的郵箱?!倍虝和nD后,耳機里響起信息抵達的短促“叮咚”。任眠的辦事能力放眼整個規(guī)劃局都無出其二、盛則并不懷疑,但這次涉及薛宜,哪怕裝得再好,男人依舊有些控制不住地‘興奮’。
他的手指幾乎要飛掠至觸摸屏幕,點開郵件,然而游戲卻恰好抵達最激烈的分秒,畫面中央亮起“final
lap”血字。賭氣還是和自己較勁,盛則克制住不安分的手抿緊嘴唇,選擇了加速駛向終點,雙手緊握方向盤如同攥緊了接下來要在岐山發(fā)生的一切未知。
就在他成功沖線瞬間,手機屏幕在他視野邊緣無聲地亮了起來——那是任眠新發(fā)的信息??晌吹人{出畫面細細審視,耳機里女人的聲音驀然抬高,如同驟然亮起的探照燈,徑直撕裂了房間里勝利剛剛彌散的氣氛:
“瞿硯和是121走私案里神秘失蹤的知情者,不出意外,薛宜小姐一直在找的就是他,薛宜小姐口中那個把她ktv帶出來的男孩就是瞿硯和,所有在場的人員信息,只有一個對不上,我在查滕蔚和薛權的事時-->>,發(fā)現(xiàn)滕家和瞿家有來往,然后我這幾天一直在扒一下滕、瞿兩家的事——”
“什么時候開始查的?!?
“您住院,瞿總去岐山?!?
“呵、他倒是藏得夠嚴?!?
任眠只聽電話里男人云淡風輕得聲音也能判斷出盛則此刻的壞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