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澤不是幫江甚,而是他平等看不起魚尾村一切跟江甚有關(guān)系的人。
趙樓閱了然。
王秀玉進(jìn)來,趙樓閱陪她聊了一會兒,把一向含蓄的女人逗得捂嘴笑。
王秀玉笑得肚子疼,等笑夠了,才看向江甚,粗糙的眉心蹙著,突然透出點小心。
江甚明白:“江茂很好,在畫畫上頗有天賦,第一次賣畫就賣了八-->>萬,有很多畫廊喜歡。”
王秀玉眼中迸發(fā)出奇異的光彩,她不懂畫畫,對畫廊也陌生,可她知道“八萬”,這意味著即便有天江家不要江茂了,這孩子也能靠著自己吃飽飯。
他們貧寒,江甚不嫌棄,但王秀玉沒理由要求江茂不嫌棄,自己一天都沒養(yǎng)過他。
父母不體面,過了二十多年少爺生活,不愿意接受,情理之中。
王秀玉按下心頭淡淡的酸澀,打算給他們下面條。
就在這時江二昆回來了,不是一個人,還帶著他那位小叔。
“他咋來了?”王秀玉小聲問。
“客氣了兩句,非跟著?!甭牻サ恼Z氣也挺冒火。
趙樓閱離得近,聽了個清楚。
“你小叔叫江三昆?”
江甚:“……”
江樹昆非常自然地坐在了主位上。
江甚一個字都沒問他。
這明顯招致了江樹昆的不悅,“小甚啊,你怎么都不問人呢?”
“你記憶力不好?”江甚反問。
江樹昆被狠狠一噎,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難看又心虛起來。
有一年江二昆跟著同鄉(xiāng)外出打工,就三個月,即將完工的時候因為機(jī)器操作失誤,被吊起的石頭砸到了頭,當(dāng)即一臉的血。
消息傳回來,不知怎么搞的,成了江二昆被砸成植物人,即將命不久矣。
江樹昆二話不說上門來鬧?鬧什么?鬧著分錢,分房產(chǎn)。
剛上初二的江甚抄起鐵鍬就給他轟了出去。
等江二昆回來,江樹昆一看人沒事,立刻抹著眼淚表示是想幫他照顧妻兒,免得被人欺負(fù)了。
江甚當(dāng)時就說過:“我爸不計較不代表我不計較,以后來我家,閉緊嘴。”
誰也不知道江二昆這么沉悶的性子,是怎么養(yǎng)出江甚這般說一不二的兇狠性子來。
江樹昆當(dāng)時覺得一個小屁孩,有個毛用,可江甚學(xué)習(xí)一路第一,上了鎮(zhèn)上最好的高中,聽人說有望進(jìn)臨都最好的大學(xué),江樹昆這時候就有些后悔了,后面更是發(fā)生了江甚被豪門江家認(rèn)回的事情。
江樹昆不敢招惹江甚,就把目光放在了趙樓閱身上。
第一眼眼熟,再看看,就激動起來了。
“李……不,趙、趙老板!”江樹昆家里三十棵棗樹,立刻伸出手:“您好您好?!?
趙樓閱淡淡瞥了眼,沒搭理。
第56章
心疼一路
江樹昆臉上掛不住,訕訕收回手。
但江二昆在,趙樓閱不至于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于是淡淡問了句:“有事嗎?”
江樹昆頓時又來了精神:“您還收棗嗎?”
“不收了,魚尾村的收完了。”
“怎么就收完了呢?我家多的是棗樹!”
趙樓閱皮笑肉不笑:“我也是要做生意掙錢的,開高價,收的自然是好棗,那些沒收的,多數(shù)是手下人看了覺得不滿意。”
話到這份上,江樹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跟他老婆最愛偷懶,人家打藥除蟲的時候,他們嫌棄棗子價格不好,躲在房間里睡覺,結(jié)果這一批出來的全是畸形瘦小。
“不是趙老板,要不您跟我去看看,萬一有能收的呢?”
江樹昆想著等趙樓閱到了地里,沖著人情往來,多少能收點吧?
江二昆這個時候開了口:“趙老板珍惜大家伙兒辛苦成果,只要棗子差不多就都收了,你那個,換誰來都沒辦法?!?
“哥你怎么這樣!”
江甚冷著臉:“再大聲說話就滾出去!”
江樹昆怒氣沖沖地走了。
等他離開,江二昆才不咸不淡說了句:“下次別跟長輩這么說話?!?
江甚沒應(yīng)聲。
江二昆要去劈柴,趙樓閱笑盈盈跟在后面,“叔,我?guī)湍?。?
江二昆略顯懷疑:“趙老板行嗎?”
“喊我樓閱就好。”趙樓閱當(dāng)場表演了一個我真的很行。
趙樓閱十一歲當(dāng)家,劈柴都算基操,這些年再養(yǎng)尊處優(yōu),刻進(jìn)骨子里的東西不會忘。
江二昆拿著自己卷的旱煙蹲在地上,臉上難得帶了點笑,他一輩子老實本分,不懂生意是什么,可會劈柴,能秋收,有一身力氣活幫到家里,在他看來就是好男娃。
趙樓閱揮汗如雨,在王秀玉端來茶水時露出一個特別討人喜歡的笑,使勁兒刷印象分。
中午的面條充斥著一股“老味道”,連面都是自家種的小麥磨的,滋味很足,趙樓閱對得起飯量,干了三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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