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甚如今學(xué)會了接納別人的好意,因為很多時候?qū)Ψ揭惨ㄟ^這個途徑減緩心理上的壓力。
誠然江甚從來都不覺得,是江茂搶了他的東西。
當年種種,沒有人為。
江甚陪田璐用了晚餐,就離開了。
他如今很適應(yīng)身側(cè)睡著趙樓閱的感覺。
深秋一過,凜冬襲來,江甚換上了厚些的大衣。
他一向怕冷,兒時多病,最喜歡的,就是包裹嚴實坐在一處烤火。
趙樓閱彌補了這份期待不能延續(xù)的遺憾。
一個人怎么能體熱成這樣。
這周二,江甚收到了一份高級商務(wù)酒會的請?zhí)e辦方之一是傅元睿的父親,對方親自提筆,辭懇切,說早想拜訪,但尋不到時機,還望江先生莫要見怪,到時候?qū)\噥斫印?
江甚沒拒絕。
“我也接到邀請了,你先去?!壁w樓閱手里搗鼓著什么,“傅合瑜應(yīng)該想單獨同你聊聊?!?
傅合瑜就是傅元睿的父親,聽聞前陣子取代了段潮生親爹臨都商會副會長的位置。
“嗯。”江甚走近,才發(fā)現(xiàn)趙樓閱在搗鼓江茂送的袖扣。
啊,忘記說了。
趙樓閱掀起眼皮看來,分明壓著情緒,“誰送的?”
“江茂。”
趙樓閱一頓,隨后妥帖地將蓋子合上,寬寬放回桌上,“咱弟啊。”
江甚沒忍?。骸摆w樓閱,你不用這么……警惕,我對感情具備基礎(chǔ)的忠誠,而且我的追求者沒那么多?!?
趙樓閱對前一句持相信態(tài)度,至于后一句……算了,不說也罷。
周三下午,傅合瑜的車開到公司樓下。
江甚下樓就瞧見了。
傅合瑜親自在門口等著,酒宴六點開始,他提前備好房間跟茶水,一桌的禮物,從名酒人參到一些古董收藏,毫不含糊。
“江先生,咱們就不多說了,謝謝您救了元睿!傅家不管做什么送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
江甚根本拒絕不了。
兩人從傅元睿聊到生意場的事,提到“臨安序”的房產(chǎn)項目,傅合瑜意有所指,“江先生聰慧,這些年的成績大家有目共睹,你只管放手去做,若遇到難處,就來找我?!?
江甚收了這個人情:“多謝副會長?!?
賓客陸陸續(xù)續(xù)進場,他們站在三樓,透過落地窗看得十分清楚。
見到秦祝緲的瞬間,江甚瞳孔一緊。
傅合瑜也注意到了,語氣狠厲:“他真敢來?!?
秦祝緲此人是有些“皮癢”在身上的,明知得罪了傅家,但仍舊招搖過市,你除非弄死他,否則時不時就要被膈應(yīng)兩下。
“秦氏根大,這些年生意做得很謹慎,那些不能見光的手段,即便落人話柄,也絕不落人把柄。”
江甚點頭。
秦祝緲正在同幾個老板聊天,忽的,他好似察覺到了什么,抬頭望來。
同江甚四目相對,秦祝緲微微抬了下酒杯。
江甚面無表情,不多時,趙樓閱跟傅誠從正門進來。
趙樓閱非常顯眼,江甚覺得就算沒濾鏡,這人的氣場也如同轟然落下的蒼山。
趙樓閱原本單手插兜在同傅誠說什么,下一秒整個人一頓,順著他的視線,江甚看到了秦祝緲。
江甚想起趙樓閱是說過“不分場合不分地點,看到秦祝緲,上去就干”的瀟灑論,但人不能隨性至此……
趙樓閱開始脫西裝外套。
江甚突然眉眼狂跳。
但已然來不及了。
“拿著?!壁w樓閱將西裝遞給傅誠。
傅誠并非不顧大局的人,但猶豫不過半秒,就接過外套,淡淡應(yīng)了句:“掌握分寸。”
看到趙樓閱大步走來,秦祝緲想的是:“他怎么敢?”
可那張臉淡漠、平靜,又桀驁囂張,一步一步繞過長桌座椅,趙樓閱中途甚至還活動了一下手腕。
一瞬間,秦祝緲心中無比清楚:趙樓閱來真的。
“哎?秦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