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劍被屏障逼退的瞬間,墨淵腕骨震得發(fā)麻,連退三步才穩(wěn)住身形,看著屏障上漸漸清晰的劍紋,眼底的怒意幾乎要溢出來。他攥著邪劍的手青筋暴起,劍身上的黑氣因主人的躁動翻涌得更烈,竟在半空凝成幾縷黑蛇般的虛影,繞著劍身不斷盤旋嘶吼。
“不過是塊破令牌引動的臨時屏障,也敢在我面前逞能!”墨淵咬牙,聲音里滿是狠戾,“兄弟們,一起上!用邪力灌劍,我就不信破不開這破玩意兒!”
身后十幾個焚天門弟子聞,立刻舉起佩刀,刀身上紛紛泛起淡淡的黑氣——這些弟子都是墨淵精心培養(yǎng)的“邪衛(wèi)”,體內(nèi)早已被種下蝕骨邪氣,雖修為不算頂尖,卻能以邪力相濟,疊加出遠超自身的威力。他們呈扇形散開,將屏障團團圍住,黑氣順著刀身匯聚到墨淵的邪劍上,原本只有三尺長的黑氣,瞬間暴漲到丈許,像一柄漆黑的巨刃,在月光下泛著駭人的冷光。
林驚塵被兩個焚天門弟子按在地上,后背的傷口蹭到碎石,疼得他眼前發(fā)黑,卻死死盯著屏障內(nèi)的玄陽子和蘇慕,心里又急又盼。他看見蘇慕正對著屏障外的自己揮手,嘴里不知喊著什么,卻被屏障隔絕了聲音,只能看見他滿臉焦急,手里的鐵鏈不斷敲擊著地面,像是在示意自己堅持。柳輕煙靠在石碑上,臉色蒼白如紙,卻依舊強撐著從懷里掏出瓷瓶,似乎在調(diào)配什么丹藥,想來是想幫著加固屏障。
“動手!”墨淵大喝一聲,再次揮起邪劍,丈許長的黑氣巨刃帶著刺耳的破風之聲,狠狠劈向屏障。這一次,黑氣沒有被直接逼退,而是撞在屏障的劍紋上,發(fā)出“轟隆”一聲巨響,震得周圍的雜草連根拔起,亂葬崗上的破舊木牌也紛紛倒地,腐土和碎石飛濺,落在林驚塵的臉上,又冷又硬。
屏障上的劍紋劇烈閃爍起來,原本耀眼的金光黯淡了幾分,卻依舊頑強地撐著,黑氣順著劍紋蔓延,想要侵蝕屏障,卻被劍紋里滲出的淡淡金輝一點點消融,像冰雪遇了烈火,只留下一縷縷腥臭的黑煙,散在瘴氣里。
“怎么可能!”墨淵看著這一幕,眼睛都紅了,“這屏障明明是臨時布下的,怎么會有這么強的防御力?”
他哪里知道,青銅令牌本就是當年封印蝕骨獸時,與護世劍同源的信物,雖只剩半塊,卻能感應到封印地的本源之力。方才令牌飛進洞口,恰好落在封印陣的陣眼上,引動了陣眼殘留的護世之力,那屏障看似是令牌所布,實則是百年前先輩們留下的封印余威,只是借令牌之力蘇醒而已。
林驚塵看著屏障暫時無恙,稍稍松了口氣,卻突然感覺后頸一緊,是按著他的焚天門弟子加了力道,冷聲道:“小子,別高興得太早!教主親自出手,這屏障遲早要破,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林驚塵掙扎著抬頭,正好對上墨淵的目光。墨淵也在看他,眼底滿是陰鷙:“林驚塵,你不是想知道你爹的下落嗎?只要你現(xiàn)在乖乖交出護世劍,幫我喚醒蝕骨獸,我就告訴你他在哪里,還能留他一條性命。否則,等我破了屏障,不僅要殺了你們,還要把你爹的骨頭挖出來,丟去喂蝕骨獸!”
這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林驚塵心上。他想起被囚禁的父親,想起青萍鎮(zhèn)死去的母親和鄉(xiāng)親,眼里的怒火瞬間壓過了疼痛:“墨淵,你少在這里妖惑眾!我爹就算落在你手里,也絕不會幫你做這傷天害理的事!你想喚醒蝕骨獸稱霸江湖,除非我死!”
“好!既然你這么不識抬舉,那我就先廢了你!”墨淵被徹底激怒,抬手一揮,一道黑氣朝著林驚塵射了過去。這黑氣里裹著蝕骨邪氣,若是沾到,經(jīng)脈都會被腐蝕,林驚塵瞳孔驟縮,想要躲閃,卻被弟子死死按住,根本動彈不得。
就在黑氣快要碰到林驚塵胸口的時候,屏障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住手!”
緊接著,一道金色的劍光從洞口射了出來,正好擋在林驚塵面前,將黑氣劈成了兩半。劍光消散后,林驚塵看見一個身著白袍的老者從洞口走了出來,站在屏障內(nèi)側。這老者須發(fā)皆白,臉上布滿皺紋,卻目光如炬,手里握著一柄與護世劍紋路相似的短劍,身上的氣息雖不張揚,卻讓墨淵都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你是誰?”墨淵盯著老者,語氣里滿是警惕。他能感覺到,這老者身上的氣息與護世劍同源,卻又比林驚塵身上的氣息醇厚得多,顯然是個隱世的高手。
老者沒有理會墨淵,而是轉(zhuǎn)頭看向林驚塵,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護世劍上,又看了看他胸口的青銅令牌殘痕,眼里漸漸露出一絲欣慰:“你就是林嘯天的兒子,林驚塵?”
林驚塵愣住了,沒想到這老者竟認識自己的父親:“晚輩正是林驚塵,不知前輩是?”
“老夫是當年參與封印蝕骨獸的弟子,姓白,你可喚我白老。”白老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幾分蒼老,卻很有力量,“當年封印結束后,老夫便留在這里,守護封印地,沒想到百年過去,竟真有人能找到這里,還引動了令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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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陽子和蘇慕也湊了過來,玄陽子對著白老拱手:“晚輩玄陽子,見過白老前輩。不知前輩可知,這屏障能撐多久?墨淵帶著邪衛(wèi),恐怕很快就能破陣?!?
白老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掃過屏障外的黑氣:“這屏障借的是封印陣的余威,墨淵的邪力雖強,卻也能撐半個時辰。只是半個時辰后,封印陣的余威耗盡,屏障就會消散,到時候,咱們就只能硬拼了?!?
“半個時辰……”蘇慕皺起眉,看向林驚塵,“那林兄怎么辦?他還被墨淵的人抓著,咱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帶走!”
林驚塵也看著白老,眼里滿是期盼。他知道,現(xiàn)在只有白老能救自己,可屏障內(nèi)外隔絕,白老就算修為高深,也未必能突破邪衛(wèi)的包圍。
白老沉吟片刻,從懷里掏出一枚玉符,朝著林驚塵扔了過去:“這枚玉符里有老夫的一縷護世之力,你捏碎它,就能暫時驅(qū)散身上的邪氣,還能掙脫束縛。只是你傷勢過重,捏碎后恐怕會耗盡內(nèi)力,你要想清楚?!?
玉符穿過屏障,正好落在林驚塵手邊。按著他的焚天門弟子見狀,立刻伸手去搶,卻被玉符上的金輝燙得縮回了手,疼得齜牙咧嘴:“這是什么鬼東西!”
林驚塵趁機撿起玉符,緊緊攥在手里。他看著屏障內(nèi)的白老,又看了看墨淵那張陰狠的臉,沒有絲毫猶豫:“晚輩不怕!只要能阻止墨淵,就算耗盡內(nèi)力,也值得!”
說完,他用力捏碎了玉符。一股清涼的力量瞬間從掌心蔓延到全身,后背的傷口不再那么疼了,體內(nèi)原本紊亂的內(nèi)力也暫時穩(wěn)定下來,就連被邪力侵蝕的經(jīng)脈,也舒服了不少。更重要的是,按著他的兩個弟子,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好機會!”林驚塵大喜,趕緊撿起掉在地上的護世劍,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拉開與焚天門弟子的距離。
墨淵看著這一幕,氣得渾身發(fā)抖:“白老!你敢壞我的好事!”
白老冷笑一聲:“墨淵,你妄圖喚醒蝕骨獸,殘害江湖百姓,老夫豈能容你?當年先輩們用性命封印了蝕骨獸,就是為了守護江湖,今日就算老夫拼了這條老命,也絕不會讓你得逞!”
“老東西,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墨淵眼里滿是殺意,“半個時辰后,屏障消散,我先殺了你,再殺了林驚塵,最后喚醒蝕骨獸,誰也攔不住我!”
說著,他再次揮起邪劍,帶著眾邪衛(wèi)朝著屏障劈去。這一次,黑氣更盛,屏障上的劍紋閃爍得更劇烈了,金光一次次黯淡,又一次次亮起,每一次碰撞,都讓整個亂葬崗劇烈震動,洞口的碎石不斷往下掉,似乎隨時都會坍塌。
林驚塵知道,自己不能只靠白老守護,必須想辦法幫上忙。他握緊護世劍,試著調(diào)動體內(nèi)的內(nèi)力,想要像白老那樣,發(fā)出金色劍光,可剛一運氣,胸口就傳來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忍不住噴了出來,護世劍上的光芒也瞬間黯淡。
“林兄!你怎么樣?”蘇慕在屏障內(nèi)大喊,眼里滿是擔憂。
林驚塵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內(nèi)力不足,暫時無法催動護世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