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獨孤行頓時摸不著頭腦,“可是師父,你……”
陳塵哈哈一笑,打斷他:“怎么,沒讀過書?‘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l還會嫌師父少?”
獨孤行當然知道什么叫做“無常師,擇善而從”,但陳塵這樣說,不是胡扯嗎?自己壓根就不認識對方,而且他和道家也有仇,叫獨孤行拜個道家?guī)煾?,他真不樂意?
陳塵假裝沒察覺到獨孤行難堪的表情,接著說道:“接下來,你就安心在蓮花福地待上一段時間。我這段時間可能會比較忙?!?
獨孤行抬頭,“師父,你還想,額...助秦一統(tǒng)天下?”
陳塵毫不猶豫:“當然,老人來這天下不就為了這個?”
獨孤行皺眉:“可這樣會死很多百姓啊?!?
陳塵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獨孤行沉默了許久,“這真的有意義嗎?”弊在一時,功在千秋!
陳塵將竹篙插進水里,木舟微微一晃,停在江心。說實話,陳塵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獨孤行的問題,在浩然天下,一統(tǒng)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
“獨孤行,你腰間的葫蘆挺漂亮的啊...”
“額...”獨孤行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頭腦,“師父,這是我在凌山城時買的,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給你?!?
陳塵微微一笑,并未接上獨孤行的話頭,而是問道:“買你物價的是齊人?”
獨孤行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回答道:“隋人?!?
“哦?那還活著嗎?”
“......大概死了?!?
獨孤行沉默良久,回想起那場凌山城的暴動,他明白,有時候有些仇恨是刻進骨子里,不是一一語可以化解的。
陳塵端起酒壇,仰頭喝了一大口,“這座天下的七國,隋,慶,齊,驪,魏,燕,秦。文化各異,相互制衡上千年,期間又有多少像我這樣的天外客來到這座天下。矛盾是不可避免的,沖突只會越來越多?!?
獨孤行搖頭,“可是師父...難道就非要打仗不可,難道就沒其他辦法解決?”
陳塵嘆了口氣,“天下分分合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趨勢,并不是我所能左右的。歷史就如這大江之水,潮起潮落,永不停息,可江水終究還是江水,不會因浪花而改其本性?!?
他頓了頓,看向獨孤行,“臭小子,我不過是大江里高一點的浪花而已,你為什么會覺得我能左右天下大勢?”
獨孤行沉默良久,不知道如何作答。
陳塵撐起竹篙,木舟再度前行,江風吹過,帶著些許涼意。
獨孤行感受著江風,突然微微一笑,“師父這么厲害,一定能成的?!?
陳塵哈哈大笑:“哪有什么英雄造時勢,都是時勢造英雄。我將順應江水,名揚天下?。。 ?
時勢如江水,推著人走,誰又能真正逆流而上?
兩人就這樣暢快地喝酒,男人之間暢談著天下大勢,絲毫沒察覺到兩位仙女的白眼。
“這死老頭,又不知道在聊什么,居然用結界隔絕聲音。”莫黎琪顛了顛懷中的卿,忍不住抱怨道。
白紓月輕咳一聲,“額...那個,莫姑娘,你是怎么認識獨孤行的師父的?”
莫黎琪并未回過頭來,隨口道:“我被下藥了?!?
“啊?”白紓月直接懵了,獨孤行師父居然是這樣的人,但細想一下,自己也被下過藥,雖然嚴格來說,并非他本人下的,但至少是脫不了關系。
白紓月看了一眼莫黎琪懷中的卿,難不成...“莫姑娘,這孩子莫非是...”
莫黎琪一愣,這時她才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她咳嗽一聲,正色道:“你誤會了,我被人下藥了,是他救的我。卿則是他收養(yǎng)的女兒?!?
白紓月一聽,頓時松了口氣,原來是自己會錯意了。她可不想獨孤行的師父是個卑鄙小人。
莫黎琪輕笑,“你好像對他的身份挺感興趣的啊,難不成是因為獨孤行?”
白紓月靦腆笑笑,“沒有,就是想問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