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清荷與孟懷瑾走遠(yuǎn),獨孤行轉(zhuǎn)頭看向陳十三,沉聲問道:“怎么練?”
陳十三放下手中茶盞,起身拍了拍衣擺,淡淡道:“跟我來?!?
獨孤行未多問,緊隨其后。
二人出了山頂石桌,沿著湖邊的白石路走。山間云霧縈繞,從高處可以看見下方云層云鶴飛行,宛如一幅人間仙境。
“這些云鶴是你養(yǎng)的嗎?什么時候養(yǎng)的?”
“前不久啊?!?
“前不久?”
“在青禾鎮(zhèn)附近抓的?!?
陳十三沒有回頭,依舊前行。獨孤行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便來到天湖缺口邊。
天湖乃玉簪空間的中心所在,在道家風(fēng)水之中,乃靈脈之源。碩大的湖邊有一個缺口,湖水自其中傾瀉而下,形成一道長達(dá)萬丈之高的瀑布,水流在風(fēng)聲呼嘯之中打亂成點點水珠,空去中水汽彌漫,宛如仙境。
陳十三站在湖邊,回頭看了獨孤行一眼,“準(zhǔn)備好了嗎?”
“嗯?準(zhǔn)備什么?”獨孤行一愣,還未反應(yīng),陳十三就已抓住他的手臂,縱身一躍,竟直朝瀑布口跳去!
“??!”
獨孤行驚呼一聲,風(fēng)聲呼嘯之間,他的身體已懸于半空,瀑布水流自頭頂傾瀉下來,濺得他滿身濕透。
獨孤行在翻滾旋轉(zhuǎn)之間不停下墜,穩(wěn)住身形之時,便已經(jīng)穿過云霧,白霧繚繞中,少年隱約可見峭壁懸崖之下的河水奔流。
“我會死的!”獨孤行心下一驚,這般高空墜落,他不會御劍騰空,必死無疑!
“快看,那是什么?”
下墜途中,獨孤行余光一瞥,恰巧瞧見山間小路上,王清荷和孟懷瑾正仰頭望著自己。
王清荷皺眉,盯著翻騰中的少年,心想:這家伙在搞什么?他會御劍嗎?別摔死了。
孟懷瑾則張大嘴,喃喃道:“獨大哥真敢跳啊……”
獨孤行可沒空管他們,風(fēng)壓得他睜不開眼,身子直往下掉。眼看就要砸進(jìn)瀑布下的河床,陳十三忽然手掌一揮,衣袖中飛出無數(shù)細(xì)小文字,化作光點小人,穩(wěn)穩(wěn)托住獨孤行。
盡管如此,獨孤行還是狠狠地砸進(jìn)了湖底,隨后底下冒出了一大串氣泡。
“咕嚕咕嚕...”
獨孤行探出頭來,他差點沒被撲面的河水給砸暈過去,幸好有文字小人托底了,要不然他真得當(dāng)場英年早逝。
獨孤行抹了把臉上的水珠,抬起頭就想破口大罵,但他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住了。
只見這瀑布自天湖缺口流出,歷經(jīng)萬丈高空,宛如天河一般,聲勢驚人。瀑布下方,在水流的沖擊下,河床激起漫天水花,水汽縈繞。河兩邊,全是濕漉漉的青石,石面上長滿青苔,滑不溜秋。
陳十三懸于半空,笑問道:“壯觀吧?”
獨孤行仰頭看著瀑布,點了點頭。水流如萬馬奔騰,他以前見過的那些瀑布,跟這相比,簡直像小溪流淌,不值一提。
接著,陳十三指著瀑布下方的石臺,淡然道:“接下來,你便在那石上打坐練功?!?
只見瀑布正下方,有一塊巨石,表面被水流沖刷得光滑無比,形成一個可以盤坐平臺。
“啊?”獨孤行一怔,看著水流飛瀉三千尺的架勢,心里有點發(fā)怵,“真要在那石頭上練功?”
陳十三斜他一眼,陰笑道:“怎么?不敢?”
獨孤行咽了一下口水。
“還磨蹭什么?時間不等人,少年郎!”
獨孤行聞知道,想要成功,必先成仁。志士成仁,便再無退路。他深吸一口氣,縱身躍入水底,朝巨石游去??蓜傆纬鰩渍?,水流的壓力就撲面而來,力道之大,幾欲將他沖走。
獨孤行咬著牙,拼力劃水,好不容易靠近巨石,伸手抓住底部一塊凸出的石頭,才勉強穩(wěn)住身形。
陳十三瞧他狼狽模樣,笑道:“爬上前看看?”
獨孤行哼了一聲,強忍水壓,雙手扣住光滑的巖壁,一寸寸向上攀爬。
瀑布水流自頭頂砸下,力道沉重,仿若有人以掌擊頭,痛得他眼前發(fā)花。最要命的是,石頭經(jīng)過水流沖刷,滑得要命。
獨孤行幾次往上爬,都還是被水流沖刷而下。但他不氣餒,動用體內(nèi)真氣,雙手扣住石頭,頂著水壓,一點一點往上爬。每挪一步,水流就狠狠沖刷,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一樣。
陳十三只是負(fù)手而立,靜靜觀之。
獨孤行爬了整整三個時辰,才終于靠近石頂,此時他已經(jīng)手臂酸得發(fā)抖,衣服早被水流撕得破破爛爛。
“就差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