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隙,半月彈指而過。
青禾鎮(zhèn)的禍亂塵埃落定,獨孤行與蘇清嵐御劍西行,早已深入靈犀谷的密林深處。而孟瑤自從被廢了修為,便帶著小女孩和她的父親,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小鎮(zhèn),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與此同時,遠在蓮花福地的另一端,蓮山腳下的石牌坊前,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孟懷瑾與安道士風塵仆仆,終于抵達蓮山。
安道士一見那高聳入云的蓮山,滿臉興奮,已按捺不住就要往山上跑,“到了!總算到了!”他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汗?jié)n,沖著山門方向扯開嗓子:“蓮花道君!您老的記名弟子來拜山嘍!”
“站住!什么人!”兩名青袍道士從牌坊后走出,擋住去路。
安道士臉上堆起褶子,身子不自覺地矮了三分,作揖時道袍下擺都掃到了塵土:“兩位仙師行個方便,貧道有要事求見道君...”
右側年輕些的道士瞇眼打量著他——那件洗得發(fā)白的道袍肘部還打著補丁,鞋面上沾著干涸的泥漿。不由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又是來求仙問卦的?”
拂塵柄不輕不重地敲在安道士肩上,"走走走!蓮山如今不對外開放,速速離開!"
"這..."安道士被推得踉蹌半步,仍不死心,“蓮山不是迎八方來客嗎?我千里迢迢來的,總得讓我拜拜道君吧?”
"聒噪!"年長道士突然厲喝,“你管得著?再不走,可別怪我們動手了!”
安道士不信邪,擼起袖子就要硬闖,“我倒要看看,你們怎么個動手法!”
“爹,收斂點!”孟懷瑾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提醒。
安道士卻渾不在意地甩了甩袖子,滿不在乎,“怕啥?不就是倆看門小道士嗎?看你爹我……”
話沒說完,兩名青袍道士對視一眼,默契出手,左右一夾,左邊那位反手扣住安道士右腕,右邊那位抬腳便踹在他膝窩處。
"哎喲喂!"安道士頓時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雞,整個人被按趴在青石板上,疼得齜牙咧嘴,“輕點輕點!我的老胳膊老腿!”
孟懷瑾見狀連忙上前,從懷里掏出一封泛黃的信箋,雙手捧著高舉過頭:“誤會誤會!我們不是來搗亂的,我們是送信來的!”
“送信?送什么信?我看你們就是來鬧事的!”
孟懷瑾急了,連忙道:“我們是幫王清荷姐姐送信來的,信得交給道君他老人家!”
“什么!?”兩名道士一驚,手上的力道紛紛松開,互相對視了一眼,“王...王師姐的信?把信給我瞧瞧!”
孟懷瑾卻將懷中信箋捂緊,回答道:“不行,這信只能交給蓮花道君,其他人不能看!”
“放肆!我看你這小子是欠揍了!”年長道士面皮漲紅,袖中已掐起劍訣。就在青光即將迸發(fā)的剎那,天地忽暗。
“究竟是誰欠揍!”一道清冷嗓音自九霄垂落,就連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沉。
兩名道士頓覺肩頭一股無形威壓如山岳傾覆,紛紛膝蓋一軟,撲通跪倒在地,膝蓋骨"咔嚓"脆響,竟生生跪碎了青石板。
“道君,慎用真氣,萬一……”身旁的白鶴真人咳了兩聲,欲又止。
“放心,大不了我發(fā)瘋后,你把我丟出蓮山便是?!?
白鶴真人苦笑,無奈搖頭。
石牌坊前云氣忽凝,一道白影憑空浮現(xiàn)。蓮花道君一改往日蓬頭垢面的邋遢相,雪白道袍纖塵不染,三尺長須如銀絲垂落,在晨光中泛著瑩潤光澤。他負手而立,眉目含笑,哪還有半分瘋癲模樣,分明是天上來的老神-->>仙。
兩名青袍道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道君恕罪!弟子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