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生一愣,旋即苦笑,心里暗道:這傻小子,怎么會覺得沒道侶就正常?修仙路長,人若孤身一人,走到最后只會越發(fā)寂寞。那份寂寞,他自己年輕時已嘗過,等年長之時,在追憶已經(jīng)后悔無期。
不過這話他沒說出口,只是伸手在徒弟肩頭拍了拍:“少胡說??禳c走,到了爛泥鎮(zhèn),我請你喝茶?!?
裴歉道抬頭,看著師父那副風輕云淡的模樣,心里暗生敬意。明明是奔赴要事,可師父卻總能從容應(yīng)對,仿佛再大的風雨也能一笑而過。
“師父,我們?nèi)€泥鎮(zhèn),是要找那蛟龍大妖嗎?”
“此事不用我們出手,我們只不過是過路看客罷了。三圣二杰齊聚,那妖人逃不了的...”
裴歉道一愣,還未來得及追問細節(jié),便見師父加快腳步,跑在前頭。
......
與此同時,蘇玉兒腳踏裁云劍,懷里緊摟著年幼的獨孤行,在云海間破風而行。罡風刮得少年臉頰生疼,他卻死死攥著娘親的衣角。
“娘,我們這是要去哪???”
婦人心頭亂成一團,她也不知前路在何方,只知道必須帶著兒子遠離是非之地。她回頭望了望,確認暫無追兵后,她緊繃的肩線才略微松弛三分。
“孤行,別怕。無論去哪里,娘都會護著你?!?
“那爹呢?”
蘇玉兒指尖一顫。
那個總愛板著臉的倔強男人,此刻怕已拔劍出鞘了吧?劍修對決從來生死一線,可她此刻只能將擔憂咽下,反手握住兒子冰涼的小手:“你爹的‘君子劍’已煉至春秋懸膽,還有師父劍氣所凝練的浩然劍,應(yīng)該不會出事的...”
真的嗎?
聽到這句話,蘇玉兒眼神閃過一絲酸澀。
真的嗎?她不知道。但此刻她不能在兒子面前顯露擔憂,于是伸手撫了撫獨孤行的肩膀。
“真的。他讓我們先走,就是為了護住你。等我們安頓下來,你爹爹自會來找我們。”
懷里的孩子正仰著臉看她,那雙與夫君如出一轍的金色眸子里,映著漫天星斗與...一絲不屬于孩童的執(zhí)拗。她終是嘆息著揉了揉少年發(fā)頂,劍氣陡然加速,在云層中撕開一道青色長痕。
.........
與此同時,遠處的山巔之上。
“先生,當真不管那兩人嗎?”孔笙簫望著御劍離去的獨孤行母子二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顏伯陽哈哈一笑:“除妖的道老頭的事,我等儒家讀書人不擅長,在旁邊看看,助助威便好?!?
“呃。”孔笙簫汗顏,“那先生剛才又為何出手逗那孽種?”
“蛟龍是蛟龍,妖人是妖人。齊靜文說得好,有教無類...有教無類啊...”顏伯陽一邊大笑,一邊自自語地走遠了。
孔笙簫無奈苦笑,只得默默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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